拐了菜市场,粉西红柿紫茄堆满一地,肉豆角小青菜堆成尖儿,卖鱼的将鱼鳞刮成七彩的雨,卖筋巴脑的颇有艺术细胞,将红白相连的肉挂成一面充满肉的墙。
时间不早,摊贩们快要收摊,捡漏的七姑八姨拥挤杂乱,陈嘉扬拽着盛实安的包牵她走,顺手买一捆小葱、若鸡西红柿土豆等等,又选半块肉和一条肚鼓鼓的孕妇鲈鱼,末了捎一只圆大石榴,重新牵她菜市场,也没松手,牵包的手也没顺势上移,相敬如宾地牵住她的包带,带她过路,上街对面的楼。
盛实安云里雾里,不知是什么况,不过手里提满鱼肉蔬菜,不好甩开,生生被他拽上三楼。安排她等在一边,他摸钥匙开门,回简短解释:“新房。”
盛实安被邀请门,陈嘉扬也没带她参观新房,只给她个小玻璃碗,让她坐在桌边剥石榴,他自顾自翻开菜谱,烧煮肉。
盛实安边剥边琢磨,难陈嘉扬要开私房菜馆?就他?
她对陈嘉扬的厨艺持谨慎态度,等到几盘菜端上来一看,倒还像模像样,只不过罗宋汤里的肉块大得像麻将、西红柿炒鸡太甜、清蒸鲈鱼微微有些老、白灼菜心煮得太,然而白米饭焖得很好,青瓜炒虾仁也火候正佳,总而言,比她自己鼓捣的吐司夹鸡好太多。
吃得顺,于是都不用抬,盛实安嘴巴不停,脑也飞快地运转,心想形非常不妙,吃了他的菜,怎么开让他再也别折腾?
越想越心枯,开的时机从上菜前吃饭时与饭后一路拖延到饭后茶余时间,盛实安抱着碗筷去池,自告奋勇,“我来洗碗!”
陈嘉扬都已经收了三个盘,然而她动作太快,一把收走剩的盘和汤碗,一副逢年过节远亲戚发压岁钱的氛围,场面十分紧张。他被抢了先,也不争,跟在她后面走厨房。
厨房装修十分现代化,盛实安一时间搞不清楚,“放在哪?”
陈嘉扬从后面搭住她的肩膀,把她转回去,让她面对自己。
181说你喜刘以雍(二更)
盛实安不明就里,傻呆呆地乍着手。
陈嘉扬拿走她两手端着的瓷,轻轻搁上台面,推她原路返回,穿过餐厅,经过客厅时说:“这里离你的杂志社不远,”指给她看玄关的金边骨碟,“那里可以放钥匙和手表。”
碟很漂亮,盛实安只想到这个。
陈嘉扬推开一扇门,“书房,书柜各用各的,桌很大,一人一半。”
穿过书房,他又推开另一扇门,“衣帽间,一起用。”
盛实安明白过来,猛地了一胳膊,可陈嘉扬像押送她似的,带她看了阳台、储间、未装修的卧室,最后推她到衣帽间里。
拐角的小灯亮着,里面的小方间里立着衣架,形象,看得是个女孩儿的形状,踮着一只脚,低垂灵似的小脑袋,正屈换跟鞋。鞋是白缎面,上面只得一颗白钻,折彩光,映在裙角上。再向上看,白裙通由缎织就,缀无数颗细小闪耀的钻石,大裙摆不规则地拖在地板上,腰则被束成纤细的一簇。
是件婚纱。
全血攒动,得她耳朵里嗡嗡的。陈嘉扬贴在她耳边说:“阿柠说你喜刘以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