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这边倒是一个玩得开心,一个气得冒烟了,然而一直站在黎唯哲後的林烟,此时此刻却是脸雪白,唇上哆嗦,只想替自己反驳一句,我哪里厉害。
哪里有你,和你的新厉害。
“哦,对了,”忽然间黎唯哲像是想到什麽,又再慢吞吞地补充了句,“顺便帮我告诉贺均,他以後也不用再来了。至於礼,我会派人送到他们贺家去的。”
…………
心脏猛地提到嗓却又一瞬间坠深渊的烈失重,让僵站原地的林烟产生了大概有整整半分锺的晕眩。他不愿承认那一句“哦,对了”,竟然让他的心燃起了一抹,如同舞台小丑一样,那般可笑而又可怜的,所谓的希望。
最後,等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林烟,也总算是认了命了。他终於舍得迈开自己那一双已经颤抖到几乎痉挛的双,一步一步,虽然痛苦,但却毅然决然地,倒退著走回。只是每一次的抬起和落,整个脚趾脚掌脚後跟,伴随著尖锐摩的剧痛,全都在他的耳膜边咆哮地告诉他,你看,你又离你最最喜的黎唯哲,远了那麽,那麽多。
这种不是自己想要走的,而是被自己喜的人迫著必须走完的退路,不禁给了林烟一种错觉:一旦抵达脚的末路,也就是你俩纠缠的尽。你再也看不见他,再也留不住他,再也不能,生存在属於他的世界。共同有过的好曾经正在离你们越来越远,而互无照面的可怕未来却正在以光速迫。
嗯……这样一说,好像连前原本清晰可见的大背影,都忽然变得遥远模糊了起来。抓不住的虚幻,让他胆颤恐慌。
林烟想,大概这就会是他这辈所曾走过的,以及将要走过的,最最艰难的那一条路了吧。旁人无法理解,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无非也就只是这麽零星散乱的几小步罢了。行走间五脏六腑清晰可辨的撕扯让林烟恍惚弯起睛笑了笑,想起里常常引用的那一个句,什麽……【两条好像灌了铅一样的沈重】……呵,原来,还真不只是写书人随编造,无病呻的夸张。
後背忽然咚一声抵住了如铁的门框,冰冷的觉沿顺著接的肌肤,像一条条吐著红信的毒,一寸一寸,迅速地爬满了整节脊。如此之快便已经退到尽的事实,让林烟无比悲哀地发现,就刚才这麽短短的一路,加上现在不过几次转瞬即逝的眨功夫,竟然就已经足够让他将这三年多里,自己与黎唯哲相景的滴滴,都尽数回忆个遍了。
在众人面前无话可说;而在私人空间里,他们俩除了,就是,还是。
看来黎唯哲是对的。林烟忽然伸了自己涸皴裂的苍白唇,微微垂黯然心想。其实他们俩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往事可言。
更别提其他,更别提。
……太疼了,这种结果。
“林烟。”
一声犹似叹息的声音缓缓在安静的房间次第炸开,每一个渺小细微的音节之间,却仿佛蕴藏有惊人致命的破坏力,危险沿著导火索,嘶嘶吐著r"/>不可见的血火光,疯狂朝著林烟的方向一扎去。
“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是真的。”
“但是,我腻了,也是真的。”
嗯?这是黎唯哲在说话吗?他在……说什麽?一直沈浸在伤缅怀里的林烟一时未能反应过来,他只是隐约觉到,耳边似乎有一个遥远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忽然就这麽哢哢哢地嘹亮了起来。那声音艰涩暗哑,如同过时淘汰的老旧留声机,而且还是坏了一半的那一种。林烟茫然地转了转珠,对准焦距看向面前模糊不清的人影,张开嘴刚想问一句“什麽”,却又被对方更加冻结的冷漠,给"/>暴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