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闭目养神,李余仍然光著留在浴桶里调息。这素菜馆中其实本没有合适的客房用以过夜,敖炎了不少银两才与掌柜商量好,答应让他们在雅间里将就一晚,甚至连李余现在的浴桶,都是厨以前用来泡大白菜的。
“师父?师父?”李余浸在里闲得十分无聊,都怪自己法力太弱,否则他此时应该正跟师父逛灯市去了。
“嗯?”敖炎闭著睛回应了一声。李余脑袋浮在面上看他,发现师父如果不睁,整张脸似乎都温和不少。
“你困麽?”
敖炎:“不困,怎麽了?”
“我也不困。”李余伸手指敲敲木桶边缘,“师父啊,不如咱们聊聊……”
敖炎倏尔睁开,语气中略带不耐:“你想聊什麽?”
“咕噜噜……”李余浸了半个回去,委屈地在泡泡。
接著,敖炎才又把双目闭了起来。
“喵呜──喵──”窗外再度响起猫叫声,它好似知这里有条大猎,始终徘徊在四周不肯离去。因为是夜里,李余听得也就格外清楚,那只猫仿佛正站在窗台上,尖锐的爪在木质窗框上留一痕迹,一双碧绿莹莹的珠散发贪婪的异光,透过窗观察屋的景象……
被自己想象中的场面吓了个不轻,李余在桶里瑟瑟发抖。
“那仅仅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猫,而不是什麽法力的猫妖,它并非你的对手。不该你畏惧它,而是它要来畏惧你。”敖炎忽然说。
“谢师父提。”短短一句话却让李余心平静,耳边凄厉的猫叫声似乎在刹那间消失无踪了,敖炎对於他来说总是有奇异的力量。
“你上次说,你父亲早已过世了?”
“啊……是。”看,这不就聊起来了麽?李余暗自窃喜。
“是跃龙门的时候了意外?”
李余顿首:“嗯。像大多数鲤鱼j"/>一样被玄雷击中,灰飞烟灭了。”
“节哀。”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模样。每次听娘提起他,总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李余说到这个还真有些伤,不过很快又在脸上挂起了笑容,“但在同族之,这样的死法最为尚、光荣。”
“光荣?何谓光荣?”敖炎并非鲤龙,也不甚理解他们的想法,“连x"/>命都丢了,从今往後再也见不到亲朋好友,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麽?”
李余却:“跃龙门是鲤鱼j"/>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一辈可能也就那麽一回,不成功便成仁。除了临阵退缩逃跑之辈,我从未听说有没过龙门还能活著回来的。就算真的有人这麽命大,恐怕也无颜再面对同族。要麽就永生当鲤鱼,要麽就加龙族,或者灰飞烟灭。为鲤鱼j"/>,只有这三种选择。”
敖炎静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当初我父王跟随话,可总担心自己不当心说错了洋相,只要有那人在边,其他事都不得。若是在心之人面前,力气永远比平时大,脚步永远比平时慢,汗得永远比平时多。”
其实,那可怜的珍珠姑娘是个哑巴,从没对李余说过这麽长一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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