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苗心想,秦淮从小到大就是呼着这样的空气长大。
第二天早上六半,路苗到达了。
这是秦淮的家,不是她的,这是秦淮的地盘,也不是她的。她来得匆忙急躁,连今天晚上睡在哪里都不知。
终于到了十一十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开始大喊检票站。
路苗坐在座椅上,隔着窗往外看。这里和鹤川完全不同,楼大厦,霓虹灯,立交桥。她从来都没有亲见过这么的楼,也没见过这么净宽敞的街,人车辆沿着八车向前,乱中有序。
明明是一个国家,但是路苗来到这里,却有了另外一个国度的觉。
这一夜摇摇晃晃,路苗也不知自己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夜里火车停了好几站,到了许多她从未到访的地方,路苗好像记得自己掀开窗帘朝窗外看了看又好像没有,朦胧间,一夜时间就过去了。
半到达临州。要是平时的话,她都直接坐大巴了,可以直接发,晚上就能到地方。可是过年期间鹤川的大巴不跑长途了,只有火车还在正常运行。而她提前四五个小时就到火车站的原因是,午六过后就没有从县城到火车站的车了。
这是她完全陌生的,与她没有任何关联的地方,这个城市这么大,她在这个城市里哪怕突然消失,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关注她。
路苗从未坐过火车,她小心翼翼地站,等车来之后寻找自己的车厢,车太长,停站时间太短,她还没跑到自己的车厢工作人员就响了哨,路苗心如鼓,血上涌,狂奔着上了车。
这一瞬间
接来就是坐公交车了。这个时候的路苗才发现她有几个知识盲。鹤川的公交车都有专人收钱,并不需要自己准备零钱,而这边的车只能投币或刷卡,她没卡也没带零钱。想了想之后,路苗面无表地扔了个五块钱去。还有,这边的车有前后两个门,必须从前门上车后门车,不像鹤川,只有一个车门,从哪上从哪儿。还有还有,这边的车,从来都是只在车站停留,而鹤川的车呢,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招手任何地方车,随你的便。
即使心里十分的焦急,路苗不能些什么,只能在候车厅里等。候车厅后就是火车轨,每次火车哐当哐当地路过,风和震动就会一起传到候车厅,让等待的人猛地清醒起来。
摸着黑找到自己的床位之后,她松了气,把东西放,坐在走廊边上的椅上,偏着看向窗外。
她抬遥望了一远方,一只鸟从旁边飞过,她认那是一只圆圆胖胖的喜鹊。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潜藏的忧虑稍微消散了一些。原来天底哪里都有喜鹊,鹤川有,这里也有。
路苗跟着人群站,靠着百度地图找到了公交车站。
车的一瞬间,她深深地了一空气。这里空气的味要比鹤川要更燥一些,鹤川一年四季都很湿。
路苗看了一会儿,躺开始睡觉。
时间太晚,窗外太暗,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受到火车正在向前行驶,它穿山越岭,冲破大山的封锁,哐哧哐哧地往前走,每个动作都带着节奏,像是一个巨人行走在天地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