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对峙的两人,都是猛然一愣。
好似回到了曾经住的那座荒山,耸云的巨树遮天蔽日,大伯牵着她的手在林间漫步,一面细语哀求:“蓁蓁帮大伯,替大伯换回念,大伯想拿回自己的一切。”
令狐蓁蓁正被通天臂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两件神似乎都在应和她的心愿,神力冲击,鸿神念黯淡了许多,她也听见盘神丝清脆的断裂声。
二脉主犹在引诱似的:“再撑去你就会死,人死如灯灭,人世间的一切从此与你无关。不是想脉主吗?还有蓁蓁,她上替我换回念,很快就到你。”
她骤然睁开,两件神在引震的力量让她从到脚的骨都碎了一般,前一片朦胧清光,池畔屏障尽,少年郎雪白的衣服上早已血迹斑斑。
思女被打磨过的庞大念是父母留给她最好的东西,一直是她最固锋利的盾与刀。所以它们要用在最合适的地方,保护最想保护的人。
前忽有无数颜迸发弹,从窗棂投的晨曦微光与庭院里深深的积雪,是宁静的蓝与白;漆黑底有静静燃烧清透的光,是深邃的黑与璀璨的金;乱铺的鲜血与跃的火光,额相抵等待死亡的侣,是凄厉的红。
大伯还在拽她往前走,带了些许迫:“蓁蓁要听话,大伯只有你了。”
秦元曦遵守承诺回来了。
的吧?你又是仙圣,又是二脉主,何必在意区区这气?一直把我挡在外面,真小气。”
就让他不原谅好了,令狐蓁蓁无所畏惧。
他仰望向被通天臂握在掌中的影,令狐蓁蓁双目紧闭,竟好似在熟睡。
蒿里寒气一定让他吃了天大的苦,虽然隔很远,她还是见到结冰的血从他唇角落。
令狐蓁蓁意识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她记得这里应当挂着把直刀,似乎能支撑她面对一切困境,可它怎么没了?
二脉主只觉黑雾里寒意渗人,几乎要将经脉冻结,不由冷笑:“你没多少时日可活,不如乖乖换回我那一半神魂,少受折磨。”
二脉主声音里听不喜怒:“蓁蓁,大伯永远不原谅你。”
一阵阵促她发动神替大伯换回念的绪从通天臂上灌神魂,在眉间心上念咒般回旋。
她又摸向右耳,依旧摸个空。记得这里应当有个沉甸甸的玉环,似乎有个不认路的少年郎把它挂在这儿,方便他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她。
怎么会呢?他说了死赖也会赖在这里。
*
蒿里寒气犹如孽缘纠缠不去,秦元曦一直试图把孽缘扳正成善缘,现在她来一锤定音。
可不会让他得逞。
令狐蓁蓁一把甩开他的手,淡:“你只有你自己,我不会帮你。”
“拿我……”令狐蓁蓁的声音低若蚊呐,“拿我所有的念,把纠缠秦元曦的蒿里寒气带走……”
风雷气骤然合拢成一束细线,将二脉主一圈圈捆紧,这一或许损耗极大,秦晞中鲜血一团团落,掉在地上成了一粒粒结冰的红珠。
识海里忽然变得空的,前缭绕的风雷气像是换了种颜,依旧黑似墨,里却透一层明亮的翠
她不许秦元曦死。
大伯竟有这么想要的东西,她一定得帮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