嫮宜无意识扒着饭,脑中千回百转,都挣不一条生路。正沉思之间,却听有个容长脸儿的女官把碗狠狠往桌上一放,冷笑:“昭仪娘娘到底贵些,吃这些人们的饭,自然用得不香甜。只是吃不就别吃,一副嚼丧的样,平白坏了别人的胃!”
一只离群的孤雁飞过,落在前一棵枯树上,黑漆漆的睛静静望着她,良久闪过一声凄凉的哀啼,才拍拍翅膀,无限苍凉地飞向了远方。
她陷在这个冗长又单调的梦境里,耳边哀号阵阵,却始终求救无门、无法逃脱,就好像,这凄清之所,终将成为她的埋骨之地。
说完睛又帐里这些女官上扫过,“昨日被妃娘娘打发去伺候了人的,待会儿早膳前别忘了避汤,不是嬷嬷为难你们,实在是不喝,若不小心有了孽种,到时照样也是要一剂狠药去,伤的是女官们自己的,若存着那些母凭贵攀枝的想,趁早歇了!”
那女官轻哼一声,自去梳洗了。
李嬷嬷又敲打了一番,才满意地去,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小太监拿了两个盒来,在桌上摆了六菜一汤一心,却是她们的早膳。
嫮宜被它神摄住,意识提起裙摆去追它,却始终追不到、求不得,最终疲力尽,狼狈摔倒在草丛里,那只大雁才飞回来,在她打着圈,还挥着翅膀,一声又一声悲鸣着,到最后,睛里还掉一滴泪,正好落在她掌心,微凉。
因而也不肯留面,再说她与嫮宜虽没怎么见过面,但也称得上素日
第七十七章语讥嘲人尝冷薨帝女深自炎凉
那人力很重,嫮宜本就一夜惊梦,睡得并不沉,疼痛之几乎是立刻就睁了,却见是个细眉细目的女官,见她醒了,冷笑:“这里和你以前不同,若是起晚了,李嬷嬷可是要罚的!你一人偷懒,别到时候再带累我们!”
嫮宜自撑起酸的,拿了一旁湖绿的女官服制,刚穿上,就有个横眉竖目、膀大腰圆的嬷嬷来了,想是刚刚那个女官说的这里事的李嬷嬷了。
嫮宜低低了声:“多谢。”
众女官早在时就被人训过的,此时明白李嬷嬷这些话,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在新来的方女官面前立威而已,因此都只佯装老老实实听了,垂应喏。
李嬷嬷在帐里巡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嫮宜上,笑肉不笑:“方女官,你如今不是金尊玉贵的昭仪娘娘了,来了这里便要守这里的规矩,平日里要称婢,别把以前那一套架端来!”
那个早上叫嫮宜起来的尤女官拉了拉这女官的袖,低声:“钟女官,安心吃饭罢,她……她毕竟曾经是娘娘……”
钟女官早从先李嬷嬷的态度里窥到了一丝端倪,像李嬷嬷那种中一呆几十年的人,若方嫮宜还有一丝转寰,她绝不是这个态度。
这排场自然和嫮宜以前不能比,只是她此时完全没留心这个,而是沉浸在方才李嬷嬷的话里,女官若有孕,这孩往往是留不的,她此时便还看不来,再过几个月,肚大了,可要如何转寰?
嫮宜一大早是被人推醒的。
钟女官不等她说完,不屑:“既是曾经,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如今左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