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凌渊中怒火渐盛。
“既然是交接城主金印,自当有相应的仪式。”凌河一字一句:“大哥,劳烦你亲自把金印送上来吧。”
凌渊站在原地静默良久,冷眸不由自主落在被凌河揽在怀中的玟上,忍怒气的声音像是从齿里一字字来的一样:“凌河,别太过分了。”
草木葱茏的仙娑山脚,血肉模糊的年轻人……
“我……”疼得越发厉害了,许多从未有过、又莫名熟悉的画面接二连三撞脑识,意识里朦朦胧胧响起一绝望凄厉的声音,哭求着她睁大睛看看它们、接纳它们,可是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本能地排斥这些翻涌而上的意念。
凌渊冰冷低沉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凌河,你要的金印我带来了,烦请你把我的妻交来。”
“……步摇的端可以拆解,如果之后你再不想留在他边了,里面的东西或许你能用得上。”
“我……没有,不是我……”脑袋炸裂开来般的疼痛,她竭力挣开凌河的双手,抚着额在山崖边蹲了来。
“咯吱咯吱”的巨大声响瞬间充斥着整个仙娑山。凌河玟脚一颤,某种类似山的、闪动着冰冷寒光的巨骤然地而起,竟将二人连同二人脚的一片空地一并起,托举至半空。
的二位兄长便是将凌渊杀至此。”凌河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字一句:“他们差一就要成功了,可惜凌渊命不该绝,被你所救。”
“我?”
“是了!定是凌渊对你了什么!”凌河义愤的声音贴着她嗡鸣作响的耳边响起:“他改动了你的记忆,这才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甘愿委为!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你想——”
第一次见他,分明是在我的生辰宴上啊。
他的声音倏然顿住,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双手捧起玟一片懵然的脸,深深看她里,一字一句问:“难说……你忘记了?你的记忆有问题?”
与此同时,凌渊忍耐多时的怒火终于攀到了峰,足一轻,看就要动轻功朝这里掠来:“放开她!”
“你在说什么啊?”玟越发莫名:“我不记得我过,我第一次见他分明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盘旋的山尽,一俊朗的影裹携着无形的压迫缓缓踱来。
凌河亲昵地贴着他的妻温声絮语,他距离极远,听不清凌河的话,可一看到二人极为亲密的姿势,他就觉得浑炽如被妒火焚。
可是她的前仿佛永远蒙着一层细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凌渊很,即便用你威胁他,我可能也讨不到半分好。”凌河仿佛也看见凌渊底的恨意,不自觉加快了语速:“你的记忆恐有问题,我若活着,必定亲自护你周全,为你找回真正的记忆,可若我死在这里……”
“大哥,止步吧。”他飞快起拉起跌坐在地的玟,搂着她的肩背对山崖而立,面对凌渊,声音轻而平静:“既然是交接城主金印,自然不能如此草率。”
凌河的话音如有力,脑海中再次涌上纷繁杂乱的记忆。
玟仍陷于混乱不堪的记忆之中,眸中一片混沌,恰似听不懂他的话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凌河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在原地怔了一瞬才绕到玟面前蹲,双手在她的肩上,问:“怎么可能不是你?我找人查过,三年前就是你在山脚救濒死的凌渊,那个时候许多人都看见了,你不应该不知——”
凌河的视线落在他缓缓上前的影上,无声地眯起了睛。
凌河无声地轻笑了一,没急着应答反而微微垂,从袖中摸一柄金镶宝石蝶赶花步摇小心翼翼玟发间,同时贴在她耳边,低语:
凌河不屑一笑,携着玟急急退后,很快退到另一边的山前。电光火石间,他山上的一隐秘机关,山里巨大的机括瞬间启动。
玟两手扶着额跌坐在地上,前阵阵发黑。
他的声音明明十分清晰,却叫玟摸不着脑,回首一脸莫名地与他对视:
被深埋在记忆深的过往犹如被卷上岸边的沙砾,在阳光慢慢呈现本来的模样。
“……我本不该擅自拉你局,但……我想从他手上拿走城主金印,便只能此策。对不起,城主金印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
凌河似乎已经完全陷自己的意念中,没有注意她的反应:“如果不是当年路过山脚的你顺手救了他,或许南城如今会是另外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