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神，顺着满院初梅幽香，一路穿走花园，绕过游廊，远远就看见晚秋穿着那校服，小纤弱，背对着他站在小池塘边上往里扔鱼。

少女的绪骤然爆发，“哇”的一声哭来，一扎兄长怀中，咽半天，才搭搭：“哥，我真的好害怕。”说着，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男人的衣角，“你别去好不好，哥，你能不能不走……”

晚秋听他这话，赧然蹙了蹙眉，一抬，就望兄长星空般浩渺又明亮的双眸，有些不好意思：“哥……”

这一声“娘”让张豫琮眸光微暗，看着前熟悉又陌生的妇人继续替他收拾，半晌，才：“是儿不孝。”

晚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哭了，立转过去，慌乱地脸：“嗯，正喂鱼呢。”

张豫琮也冲她笑，上前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有一会儿，就见你在这里发呆。”

他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早要了她。可又暗嘲自己懦弱。晚秋说害怕，一是怕他远赴汉的安危，二来就是两人如今在家中的境，众人底的兄妹逆，一旦遭人发现，带给两人都是灭之灾。如此关，他却无法陪伴在她边。

“大哥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晚秋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晚秋兀自一笑，不自然地摸了摸额角的碎发：“是啊。”

张豫琮也有片刻的无措，不知该如何去安哭得直发颤的小姑娘，只能默默将她拥在怀中，一一拍抚着：“好了好了，晚秋不

张豫琮怔怔低看着她黑油油的发，依旧绑成两个麻花辫，依旧是那个没长大的孩，他的晚秋，堪堪十六，还是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

虽已是黄昏，待张豫琮了门，外面的朗天光与室的晦暗到底不同，几乎立刻，就让他摆脱了那本不该有的绪。

“怕什么？”张豫琮捧着她的手微凝。

话未过半，眶一，泪就来了。

晚秋望着他一如既往沉稳的笑容和鼓励的目光，心一，深深了气后，依旧止不住声音发着颤：“我，我害怕……”

张豫琮见她这样，心中微酸：“晚秋……”

“是吗？”张豫琮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喑哑。

夕阳斜照，初冬带着微微凛冽的小风穿过树梢，起她的裙角，少女窈窕的段在风中勾勒，衬着上浅白的衣裳，在暮中散发柔和的光晕。

不由放缓了脚步，轻轻走到近前，看着她对着一池红鲤怔怔神，也不作声，从旁静静看着她。

这个时候，晚秋也该回来了。

过了好一阵，只听小丫幽幽叹气，这才察觉边有人，一回，看见张豫琮，短暂的错愕后也就不觉意外，意识嘴角颤巍巍动了动，冲他微笑：“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担惊受怕中度过的。现如今你大了，非走他这条老路，豫琮啊，你才走十年，回来过了几天好日又要远门，娘就是到死都要替你父俩牵挂肚。”

他绕到她面前，温柔地捧起妹妹满是泪痕的小脸：“我家晚秋好乖，十年前来送我的时候尚不懂事，现在知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