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老祖宗的意思,大哥哥上哪去娶这么一个心意相通的好妻?当年大哥哥和前那位成亲时,秦虽年纪小,却也是记事的。
那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彼时大哥哥的脸上,可是连一喜都没有。
再譬如说玉和七殿。玉姝初诊有孕时秦曾去王府陪伴过她一段时间,姊妹俩闲时说些闺中密语,玉姝悄悄透过,如今的摄政王,正是当初程家那位西席萧先生。
他二人婚前也见过面,亦是投意合,其后更成了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还有她嫁的两位——
大夫在大随太太门香时对她一见钟,方才上门提亲,他夫妻二人有多恩,满府上人尽皆知。
二偏没有这样好运,虽说二总说夫待她好,可秦一想到当日秦霜颈上的红痕,便对那位二夫生不起丝毫好——
他年纪又那样大了,听说成日黑着个脸都能吓哭小孩,市井朝野皆言他手段酷烈,这样的人,什么事不来?!
当秦越想,越觉得若自己任由终由父母主,日后必会后悔。且她若无意中人也便罢了,可如今……
想到此,她便想起那件被自己心折好收在箱里的男外袍。
一次相遇,只能说是意外,可其后又有了第二次的重逢。茫茫人海之中,有几个人能有这般缘分?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或许这正是上天赐予她的机缘,正如大夫对大的一见钟,也正如玉和七殿的师生之份。
这秦原就天真烂漫,又因家人皆疼她,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边众姊妹又都是至至之人,一个秦霜虽贞静端庄,又因疼她,也不拿那些闺阁中的大理来规劝她,因而她虽有这般惊世骇俗之念,却不以为异,反倒越想越觉颇有理,已是打定主意,要为自己的终搏上一搏。
但第一个碍难,便是她不知那人名姓。
当日她在王府别业路遇浪轻侮,只记得那浪似乎称呼他傅,傅……
想到此,秦不由大懊恼,原来彼时她因为被吓怔了,大脑一片空白,竟没能听清几人间的对话,以至于只记得他姓傅。
虽说她可以向玉姝打听,或许那傅公是王府的常客。但一则如今玉姝有孕,秦不想玉姝因心他事影响,二则……
她一个门公府的千金小,与外男见面已实属格,如今竟还动了心,希图再续前缘。虽说秦的胆比天还大,却也知此事不可为外人也,若不到实在无法可想的时候,她并不希望再有旁人知。
因此她辗转反侧,想来想去,竟只有守株待兔这一途。
那王府别业外围的几地方是对外开放的,时常有王公权贵到此垂钓泛舟。那傅公既去过一次,未尝不会再去第二次,且即便他不去,若遇到当日与他同行几人,或许也可打探他的份。
当秦计议已定,总算阖目安睡过去,不几日,她便借要去秦家在城外的别业小住数日,离开了庆国公府。
虽说她边自是围随着众多丫婆,但秦是主,她定要的事,哪个人又敢拦?且众人皆知她是阖府的掌上明珠,秦母疼她,比疼秦沄还多几分,秦说要换男装,众人也只得任她换了,秦说要坐车门,众人也只得依了。
她便日日在王府别业附近徘徊,希冀着那个心心念念的影能再次现,谁知一日不来,两日不来……一连过去十来日,绿柳日日苦劝,只:
“姑娘,可不能再这样胡闹去了。若被老太太太太知了,我们纵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还求姑娘谅谅我们罢!”
秦亦非骄横之人,此时心灰意懒,也知自己确实不能再任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