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把时间向前推几天呢？

        “我抓到你了。”

        帽檐投的阴影如海，峰一扫过那张海岩般深邃的面庞，有着日耳曼人的特征，并非传闻中的土耳其人。巴，嘴唇，鼻梁，暴的每一寸似乎都在着她溺亡。伊丽莎白觉天旋地转，

        一个问题堵死了她纷乱的思绪。

型蒸汽机隔着一墙轰隆隆地响，基尔伯特鲜红的虹膜上清晰映她因恼怒而轻微扭曲的小面孔。他再次开，语气莫名带了喟叹：“你会杀我吗，茜茜？”

        伊丽莎白皱了皱眉，副官替她披上外衣。机械燧发枪从袖中伸，她扣动保险杠，准剥夺了五名海盗的行动能力。齿轮转走自动充填弹药期间，只剩一名海盗在飞速接近指挥室。奔跑跃中轻松放倒沿途的海军，好似平原上追逐羚的豹，漆黑华丽的富有的肌肉在动。薄刃带的血珠如断芯的玛瑙落在动的空气中。

        这话像一阵腥咸湿腻的海风拂过伊丽莎白侧颈，让她的肩颈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一。遏制住嗓飞速涌上来的无数脏话，伊丽莎白收起枪，将试图告诫她“我们没有私自决俘虏的权限”的副官推过去，“你去审问。”她瞪了墙角的男人一，对方从容地回视，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撞击哔呲火花，“我不想多一秒面对他的脸。”

        随着攻击令，数枚炮弹在海面上剖开轨。海盗船队被笼罩在密集的弹网中，像纸片似的轻易撕碎了。伊丽莎白略遗憾，她本来期待着那位敢指挥着破旧三代蒸汽船与皇家海军铁甲舰对抗的海盗能有些人意料的表演，谁知轻轻一便死了，此前将近半月的追捕围截都显得浪费。

        突然无数人在机械抓钩的帮助从海浪中上甲板。这些常年活跃在海浪中的海盗泅能力好得吓人，几乎能躲过螺旋桨卷起的漩涡和舰本的冲击贴着船底游动。这群海盗似乎还很熟悉舰，清楚攻击的死角。如今他们侵到甲板直奔指挥室，几位装填炮弹调整炮塔的海军措手不及，在铅弹丧命。

        那天的天气算不上好。乌云如涨的棉絮越垂越低，风无形的手指在海面上搅起波澜，伊丽莎白用望远镜眺望远的海面，大名鼎鼎的海盗船队被围困在北海以南。翻涌起伏的墨海面上，他们老旧落后的炮船有如几只不剩跌沸的白鸽，无措地拍翅挣扎着。

        十天前。伊丽莎白亲手捕获了基尔伯特。

        发觉对方不是想逃，而是想近攻旗舰时，伊丽莎白令开启近距离火枪扫。敌舰游弋在程边缘，如欺浪嬉戏的海豚。

        年轻的指挥官发胜利的宣言，随着对方漆黑的兜帽揭落，她上扬的尾音却逐渐凝固在空气中。

        这人如果不是传闻中的海盗，想必也是个重要人。伊丽莎白秉持着活捉的原则，瞄准的皆是非致命的关节，最后一枪打穿了对方的手掌，利弹飞。她摘去帽走指挥室。

        舰颠簸，距离在瞬间拉近。属于她的棕长发在视野中肆意飞扬，翘无数不同的弧度。隐约可见对方取了备用武，却不知为何的，迟疑了一，好似因齿轮锈蚀而卡壳的机械指针，瞬间被禁锢在表盘的时间逃逸一缕。伊丽莎白捕捉住这珍贵的一秒，放倒了对方。

        接着突兀的爆炸声在耳边起。伊丽莎白的视线迅速扫过声源，海盗的几枚鱼雷在刚才攻击的掩饰悄无声息接近了海军舰，不知是否能破坏舰装甲造成实质的破坏……没时间细思，那条冲墙的船已经像鲶鱼一般黏了过来，小巧的舰以不可思议的灵活度在海浪中游动，穿过森林般的扎大海的炮弹轨。

        为了控制住对方相比于她大太多的躯，伊丽莎白直接跨在他腰上，膝盖向抵住他的臂弯，枪抵上他的额。

        突然有船冲爆炸扬起的墙。

        那该是什么样？

        伊丽莎白转离开时，乖张的海盗突然爆发大笑，盖过了副官犹豫的喃声，散落在蒸汽机的轰鸣和海浪的嘶号中，如疯长的藤蔓不眠不休纠缠着她。伊丽莎白狠狠摔上舱门，心只觉得烦躁。

        倒不是因为对方恶劣的挑衅，而是……一种没有由来的不确定，乖张的态度，挑衅的语言，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怎么会是这样？他不该是这样，不该这样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