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着这些,就已经足够让苏好到窒息,而回一看,徐冽面对的又岂止这些。
苏好翻过手掌,手背抵着额,压抑住泣声。
声音。
“可是那时候……”
苏好装作在卸妆的样,拿卸妆棉挡着一双:“我卸个妆。”然后打开盥洗台的龙,埋低脑袋挤洗面。
淋浴间玻璃门,徐冽拿巾的动作顿住,回过来。
徐冽捧起她的脸:“你不是一直在陪我吗?”
徐冽的妈妈是去年端午的事,就在那个雷雨夜。
她明明想安他。可平常嬉笑时什么话都张嘴就来,到了这个节骨,却连连贯的语言都组织不了。
过了会儿,浴室里的声渐渐微弱了去。
苏好回过神,停泪,眨眨酸涩的,爬起来去梳妆台照镜,看见妆已经花成了一片。
“还记得那个雷雨天我
徐冽把她拉怀里,低抱紧她:“对不起。”
“那整整一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苏好抬看着他,泪涔涔的底全是心疼。
也不必再沉默。
浴室里静到落针可闻,她背对着徐冽,忽然沉默不去。
而他最难的时候,她却在一万多公里外的地方追逐梦想,毫不知。
“没有,不是一个人,”徐冽摇摇,用指腹给她泪,“和夫都在,我爸也回来过,有他们陪着我,没你想得那么难过。”
徐冽拎起浴袍披在上,移开了玻璃门。
“我也想陪你。”苏好额抵着他的肩,心脏难受得像被人用力绞过。
即使他的生活已经糟糕到千疮百孔,他还在全心全意为她考量,那个先松手的人,让她离开得坦安心。
苏好顿在门边,握在门把上的手用力一攥,骨节一发了白。
苏好环抱住他,泪一一往外涌:“我不是在骂你。”
徐冽拂开玻璃上的汽,看着苏好匆忙地洗净脸,了张洗脸巾压压角,转就要往外走,自始至终没把脸面向他。
她在他面前藏不住绪。
昂的医疗费,复杂的官司纠纷,他没法承担这些,所以在现实面前选择妥协,去依赖他原本最不愿意再亏欠和麻烦的家人。
陈星风没跟她说太多,但每一句零碎的话都是黑暗的缩影。
徐冽低看着她红的,一瞬间如鲠在。
徐冽一手揽着她的后背,一手着她的脑袋:“我知,”他闭上,哽咽着重复,“我都知。”
他为此抛弃自尊,付全的力,可妈妈还是在半年后过世了。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徐冽突然没没尾讲了那么一句。
生生收敛的泪再次夺眶而,苏好回过,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苏好踩淋浴间,仰望着他,嗫嚅:“我都知了。”
她赶紧从化妆包翻卸妆和卸妆棉,然后擤擤鼻,清清嗓,拧开了浴室门。
苏好的视线被泪模糊,嘴里也语无次:“一声不吭瞒我这么久,你怎么这样……”
徐冽没有正常念三,虽然挂了学籍,但从暑假到第一学期末,他多数时间一直待在妈妈的病床边照顾她。
玻璃门半截是看不清里外的模糊磨砂,上半截是透明,此刻被蒸腾成雾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