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从她给付砚送饭、遇到周景母女、再到付母大闹、当众撕扯……种种往事回忆起来,居然一个晚上就发生了。好像就是为了在今晚发生似的,所有的绪都积攒了太久,以至于开的时候谁也没有站在燃气灶旁边……
“谢谢你。”周景说:“包括今天晚上。”
震惊吗?
路弥这才发现,其实周景是的。
她想过付砚会离婚,但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收场。好了,现在周景走了,离婚了,孩也没了。那么他们呢?他们可以在一起了吗?
“大妹,祝你幸福。”
总要有个结果。但当结果来临的时候,路弥却希望结果不要来。她只想走在去往结果的路上,只想事就照今天之前的轨迹继续发展去――孩没有丢,周景也没有来医院,她与付砚继续不清不楚,直到:周景拿着离婚通知书和信用卡去付砚单位闹;然后事败,名额取消,她与付砚被迫分手,两人分扬镳……
路弥一愣,掏手机,看到了来自付砚的十几条未接电话。
最后,烧成了这样。
“警察说,佳佳有可能在深圳,我打算明天就走。”
周景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如今,我算是家破人亡,谢谢你送我这一路;”
迎着半夜幽暗灯光,周景又说:
她把卡和纸放到路弥手里,看着路弥,说:
不相信他们可以走到最后。
“你的手机一直在振。”
后悔吗?
路弥心中一惊,脱而:“啊?那你为什么……”
“你他,我看的来。那个人是我的丈夫,是我孩的父亲;但我晓得,他的心不在我这里……”
“深圳这么大,你要怎么找?”
她默默把手机放回去。
“你知吗?在这之前,我本来是要把你们的事到他单位去的。告他以权谋私,收受贿赂――证据,就是你给他的那张卡。”
一切都没有发生。
随着周景的离开,那沉重的大帽也就脆的扣在了路弥。她将收拾这一片由自己酿成的残局,所有的伤害都将由她来弥补。躲不掉,避不得,漫漫长夜,此罪难销。
顿了顿,路弥补了一句:“我会时刻帮你看着,这边有了新消息上就告诉你。”
来了辆租车,周景与路弥别后,就上了车。
“……不必了。”路弥说。
路弥扯了扯嘴角。
路弥不知答案。
周景突然发声。
“没得事,我打份短工,一边找一边赚钱。等佳佳找到了,就在那里安顿来。”
周景语气疲惫不堪,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们农村没什么讲究,不好,就算了。往后,大家都得过日……”她从怀中掏一张纸和一张卡,递给路弥:“这是我早就写好的离婚协议书,签了字的,你拿给他。以后,你们也能合法了……还有这个,这是我从他包里搜来的信用卡,也还给你吧。”
周景抱着文件袋,在前面停脚步。路弥也跟着停来。她预到她会说什么,果然,周景回过,对路弥说:
似乎一直以来,她就不相信。
今天晚上吗?……
她没说“你们”,而只是“你”。付砚给她带来的伤痛已经让周景再也不愿提起,而这伤痛的源竟在于自己。路弥心中悲痛,却无法说“抱歉”。与小小生命消失在前的沉重受比起来,自己的愧疚,实在是太轻了。
路弥客气。
路弥一个人站在路灯,愣了好久好久。
不,都是到渠成的选择。
“哪里的话……”
自觉不对,她又闭上了嘴 。
“……好的。”
不同于城市里养的鲜花人,周景如同乡野的一颗砺石,被碾压过,被摧残过,却因饱经风霜更显峥嵘。
潜意识里,她渴望这个悲剧的结局发生:因为似乎这样,她就可以不用为轨承担愧疚。甚至,只要周景多闹一分,路弥的罪恶就减轻一分。但是,周景没有闹,她就这样脆的离开了,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回吗?”周景问。
不,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周景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说话速度却不慢:“你帮了佳佳,虽然没能找到,但我知你尽力了……”
有一甜蜜而寂寥的夜晚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