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庸陷惊愕,好半晌哑然,“殿,若如此,河南百姓有福了!”
他是实派的官员,自然知人税的坏,更知因为这传千古的弊政。使得乡间大量百姓被隐藏起来,藏在乡绅大人家沦为佃。
“为了加快河南灾后重建,无主的田地,清淤来的田地,都要发给百姓耕种。五年,不交税,五年之后地交税,不缴人税。”
“不用你死!”朱允熥笑,“河南灾理好,重建的事办好,孤交代的事也办好之后,孤在金銮殿上,当着群臣的面,把这诗御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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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谢!受灾之地,百姓罹难家破人亡不在少数,人统计要好,另外等洪退去之时,所有的田亩更要统计好数字!”朱允熥皱眉,郑重的交代,“不但是五年的赋税,孤还有意,免除河南灾区百姓的人税。”
大灾,就是大变。
姓重回家园,才是征途!”
“那你放手去吧!”朱允熥微叹,“孤坐镇开封,是为安抚河南民心。的事宜,还要你们这些地方官去。你是一省布政,要考虑的是全局。开封尚且如此,其他各地更地更要重视。尤其是灾严重,城池被冲破的一些县城,更要留心!”
朱允熥重重颔首,一句诗脱而去,“粉碎骨浑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间!”
大明于少保的诗,便是读书人最境界的,最好诠释。
“别总说这些,你死了,河南的百姓怎么办?”朱允熥柔声劝,“来之前,皇爷爷说,大灾之年,可免除河南三年赋税。如今看来,三年少了。”
侯庸更咽,“臣,也是没有办法。百姓只有一个小家,臣要考虑的是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个小家。要考虑的是,整个灾,整个河南!”
“孤晓得你的心思!”朱允熥伸手了对方的肩膀,开,“可你这么,是要在百姓中落骂名的!”
三五年之后,百姓们手中有粮,地缴税,那取消人税摊丁亩就成定局。
即便是后世,满清帝国中毅力最宏者雍正帝,也是使用大量酷吏,背负千古骂名,才勉推广开来。使得满清国运,得以延续百年。
“到时候,安置百姓又是一大笔钱粮。”说着,侯庸的语气有些颤抖,“这次灾,也不是堵住决就完事,就算是堵住了,说不定两三年后又决了!”
“臣死都不怕,还怕得罪人?”侯庸一笑,“只要为了河南百姓,为了大明江山,臣粉碎骨!”
在这样的巨变之时,脆直接把摊丁亩之事,直接在河南无声的推行。现在乡绅士人的阻力,绝对是最低的。而且大宅之后,河南的田地格局也会产生巨变,现在正是推广的好时机。
“河南一地需要大量的人力,疏通河,加堤坝。林林总总,都是钱粮。若是敞开了,多少都不够!”
这样一来,百姓不必交税,自然会成为自耕农。须知,元末以来中原人锐减,现在的河南人也不过数百万,若照耕地平均面积计算,人均耕地超过三十亩。
侯庸听闻,呆立当场。
而且,尚有大量的荒地,还有河边的淤地等待开垦。
朱允熥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等天灾造成的损失,还有将来的花费,都是天文数字。现在上冬,还有半年时间,河南百姓都要嗷嗷待哺。不算他们吃的,就是那三十余丈的黄河决,略的算了算,堵上他光是耗费的银钱,就要六百万。
封建时代的乡绅阶级之顽固,还有士绅的力量。即便是皇权,也不能予取予求。以朱允熥皇太孙之尊,也只能在凤阳之地,从勋贵手中换取田地,偷偷的试行。
许久之后,泪盈眶,“殿,若臣死那一日,有殿这两句诗挂在灵前。臣,一生无憾!”
侯庸大喜,“臣代河南百姓叩谢天恩!”
“这事,说起来容易,起来难!”朱允熥看着对方说,“要得罪人!”
可以说,天这么多官员,没有几个人有魄力,敢直接应承来,并且说连死都不怕。
说着,他想了想,“五年吧,免除河南受灾区五年的赋税。”
“臣,有死而已!”侯庸正。
“什么?”侯庸顿时一惊,激动得说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