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起来。她前还放了一本薄薄的册, 正是刚才紫檀木盒里拿来的。
恰逢悬香端了只雪白的小瓷碟来,上面摆了几枚小个儿的毕罗, 鼓的不知包了什么,泛着细细的淡香, 还冒着丝丝气。
悬香把小瓷碟放在案上,诧异,“姑娘看的是什么好东西,兴成这样?”明明刚才还有闷闷不乐呢。
陆宁今日在家,打扮极为慵懒随意, 发间只别了一嵌珍珠白玉簪,那莹雪白的泽衬得脸如芙蓉一般,又清透, 只不过这会儿这朵清透芙蓉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胭脂。
“没什么。”陆宁意识地把那纸笺收起来, 重新放回那册里, 若是被人看见太殿竟然写这样不正经的诗,大约要威严扫地。
这同样是诗,收其他人的诗和收自己心上人的诗,心态果真完全不一样。陆宁这会儿心里的, 还泛着甜。先前那几分因为上要告别闺中而生的惆怅也散了去,一时想起,她和李玄祯已有好些日没见面了。
可是她这动作似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悬香看到陆宁面前正是里送来的盒,还有什么猜不到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意有所指的嬉笑。陆宁佯怒:“你这丫,去外守着去。”
知她是害羞了,悬香笑着应了,“婢告退就是啦!”对于她们来说,主越得殿的,她们的腰杆就朗,这几日姑娘总是偷偷跑去外面玩儿,她还担心太殿会不满呢,显然是她多虑了。
悬香素来比湖颖活泼些,这会儿笑盈盈地退了去,又忽然探了回来,俏:“对了,姑娘,那毕罗是方才六姑娘着人送来的,还着呢,姑娘思念太殿的同时,也要记得吃东西哦!”
还不待陆宁反应过来,她迅速退了去。
陆宁摇摇,“这丫,越发大胆了。什么话都乱说。”
湖颖目中也笑,嘴上应和:“回我替主罚她,叫她连主都敢取笑。”
陆宁不再纠结这个,想想都快成亲的人了,写写诗也没啥的。她又拿起来那小书册来瞧,上面也全是李玄祯的墨宝。太殿日理万机的,自然没有时间给她写整整一册的诗,这册是李玄祯年少在书斋念书时写的字帖,有些还很稚。也不知该说他太自信还是太自大,竟然把自己孩童时写的字帖跟其他历史名家的字帖一起送给她,就不怕相形见绌么……
李玄祯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这几日无意中翻捡到了过去一沓字,便想给她看看,就像同她分享自己的过去一样。至于诗,太殿没觉得那是诗,而是踏踏实实的几行心里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