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莺时颔首,“说忙完了就过来。”
是不是说晚上要过来?”
皇帝一直记挂着佳惠皇后这个亡妻,便人人都赞他深了。可谁还记得,她其实才是第一个跟在皇帝边的人,早在佳惠皇后府之前她就已在侍驾了。
于是她一意孤行,不停地给他写信。他不回,她又去中求了贤妃,也就是当今太后。
太后架不住她磨泡,也无所谓慕王府里添一房妾室,终是向先帝开了,婚事就这样定了来。
每每和他相时她都觉得一切都值得,只要能守在他边就一切都值得,名分地位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不在意。
最初那些时光,多好啊。他算是个洁自好的人,边没有别的妾侍,只有她一个。
那就由她说来,一字字地把一切都告诉她,看她日后还如何面对皇帝。
可她顾不上那么多,那时的她无法想象自己若嫁给了旁人,之后的年月要如何熬过。
因为他结交了夏家、认识了夏云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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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末等嫔的日是不好过,连油灯都要省着。
帝王疑心重,夏云姒只消怯半,便已足矣。
那时她对自己说,这件事既能让她痛快,又能合他的意,何乐而不为?
“那你亲自去禀个花。”她淡漠得面无表,“就说我不适,想早歇,请他不必过来了。”
这样的恨意消解不开,以致于后来时过境迁,她觉察到他已对夏云妁变了心,也依旧希望夏云妁死。
呵,多稽啊。
永明里,郭氏没让任何一个人屋,连最亲近的侍婢也被留在了外。
可很快,这一切都变了。
她要顺应夏云姒的意思,然后……皇帝在得到这封信后才会拿着信兴冲冲地去找她,就
她先前就奇怪过,若夏云姒当真知晓一切、又那样恨杀了她的人,如何还能与皇帝相得宜。
那时她也不过十七岁而已,在宴上见了慕王贺玄时一次,就满心满的都是他,一心想要嫁给他。
她便在昏暗的光火写了最后一封长信,写给皇帝。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里的这一切,多稽啊。
至于这封信――她自是要好好认了那一切,认自己是如何害了佳惠皇后。
她也尽力地告诉过自己,夏云妁是个好人,她不该恨她。可只消一想他看夏云妁的神,她就恨透了,恨不能啖其肉寝其。
这些年来她都常常在想,多稽啊。
家里不同意,她理解家里为什么不同意――他们到底是前朝皇族,说来份尊贵,寻常的官宦世家不敢不把他们放在里。但在当今的皇族面前,他们又是尴尬的,皇们都不可能娶一位郭家的女儿正妻,绝不可能。
不要紧,她杀得了,就毁得了妹妹。她就在九泉之瞧着,瞧夏云姒如何从步步为营变为步步崩溃。
可她没想到,没了个夏云妁,又来了个夏云姒。
他里再也没了她,一切温柔都给了夏云妁。每一桩喜事他都会兴冲冲地与夏云妁分享,难也有夏云妁为她排解。
只是那个时候,她脸上总是笑的。如今这般的光景中,她却好像已经不习惯笑了、已经不会笑了。
她有多恨?
原来她不知,她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