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看向静双，笑容宽和：“玩了大半日，怕也累了吧。快去歇着，今儿不用你伺候。”

几许邀功撒的意味，更衬得这少女鲜活。

静双显然一栗，她站起，给她理了理额角的鬓发：“你从没去过紫宸殿，万事当心。”

夏云姒攥一攥她的肩：“那你去吧。”

在那之前，她一直觉得舒贵妃对她的一切允诺都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舒贵妃有更有权，背后还有个夏家，焉知不会用完她就让她消失得无声无息？里这样的事还少么？

静双：“婢明白。”

里的女人都不好过，少有的温，便是在相互利用间仍肯留有的这三分余地。

她这样说，他自比她更怜惜人儿，欣然：“也好。”

夏云姒细细看了看，莞尔：“喜，本定好好着，让它好好多活些时日。”

“谢娘娘！”静双福，又还是上前了半步，将手中一直执着的几支柳条了榻桌上的白釉瓶里，笑说，“婢挑了大半日，将枝上最好看的几支细柳折了来，给娘娘瓶，娘娘可喜？”

这于他而言必是有些煎熬，他近来连翻牌的次数都少了，可见心思不再。

静双不免又一阵无措，双颊一红。夏云姒便再度瞪他：“皇上今儿个怎么总跟她过不去！”

这步棋至关重要，但这件事，她到底不想静双太死。

静双喜不自胜，正告退，却闻皇帝说：“清明新柳，这可是应节景的东西。”说着手上批完一本奏章，抬看她，“不得见者有份么？”

直至桃花开得又盛了些，她才着人细细去折了一捧桃花枝来，又与静双一起挑选。

其实依着静双这个年龄，她说“当亲女儿一样”也没什么不对了。只是她自不会那样说，这随随便便的一个词，在他心里可截然不同呢。

所以那天舒贵妃说什么日后可以由着她去“逍遥”，

静双眶一红，摇了摇：“不会的，娘娘放心。”

直至方才那一刻，她才再度对舒贵妃有了信任，大约连舒贵妃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自这之后直至桃花初开，她都没再让他见静双一面。

夏云姒一语不发地选着，最后挑定了四五枝交给静双，静双规规矩矩福告退，又被她唤住：“等等。”

“哈哈。”他笑声，“朕是想起紫宸殿案的那只瓷瓶近来也空着，该放些什么去添个景儿。”

地为她解释：“臣妾刚那会儿闲的没事，也不知日后能过得怎么样，这才留了她作伴，当亲妹妹一样。后来这么多年便也没束过她的规矩，她在臣妾面前自然轻松些。”

静双自上次的波折后总有些怕她，挑选时也不敢开，一切皆听她的。

静双再度福，就告了退。从寝殿退殿外的这段路她没想什么，但转过脸被风一拂，万千思绪瞬间涌脑海。

她静静凝视前这张惊世容颜半晌，又终是松了些：“你也从不曾与皇上独过。此番去了……若还是觉得心里不甘，就明明白白告诉本，本依旧可以放你走。”

夏云姒自然之他的意思，却偏不顺着他说：“臣妾看她今天天不亮就往外跑了，好生让她歇着吧。等过些日桃花开了，再让她挑好给皇上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