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的呼愈发急促,眉心紧紧皱起,面容变得狰狞,“不可能!你温柔善良,怎么会留这样的遗书……”
她压抑数年的怒火终于窜起,令她猛地离座起,咬牙切齿间,连笑容也变得诡异:“那夫怎的不想想,那样疼我,如何会让我!”
这几个月来,他隔三差五便会现的怀疑与试探,他怎么就忘了呢?
皇位迟早都是宁沅的。是啊,宁沅是他的嫡长,他便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觉得皇位迟早都是宁沅的。
直至最后一日,她才告诉:“于我而言什么才算满人生,不是说了算的。”
然后她问她:“,你恨吗?”
他锁眉看向她,她的笑靥完如旧:“原本安置在帝陵中的棺椁,宁沅已着人迁,另建陵寝安葬了。”
他仿若未闻,也不再看她,目光望着床帐的,重重地吁气来:“是朕错信了你。”
夏云姒懒得与他争了。这个男人,一辈都这样善于自欺欺人。
他仍旧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目光怔忪,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
如何会让她呢?一直都在劝她:“别为我去记恨。我还为你备好了嫁妆封存在椒房后的库里,你该有你的满人生。”
若是贤妃还好,若是燕妃、顺妃那样时时只拿孩算计的,宁沅大概只会变成一个宁汜。
她静静听着,他吻幽幽:“朕还以为,你与皇后一样。朕还想过……日后让你与皇后皆帝陵合葬。”
“什么?!”他惊得撑坐起来,“这逆……”
“是啊,她纵使只为不让宁沅为难,也不回留有这样的遗书!”
她只笑:“宁沅会是个明君的,他不会让失望。”
可她若不,焉知宁沅能不能活到现在,即便活来了,又焉知他会落怎样的养母手里!
“夫可真是善于自欺欺人呢。”她戏谑,“不过夫惯是这样,一辈都是这样。”
她每一次都沉默以对,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不知该如何去。
“夫没想过吗?”她冷笑涟涟,“那夫可真是自欺欺人到了登峰造极!”
他满目愕然:“那你……”
怔然良久,她知
“夫别怪他。”她轻然一笑,笑音一如从前般动听,“实在生前留有遗书,实在不想与夫合葬,免得来世还要再夫妻。”
她刻薄冷嘲:“不怪夫。到底是臣妾殚竭虑谋划来的,若还不能将夫收中,臣妾这些年可都白活了。”
她不知他在想什么,懒得探究,但也不打扰他的。过了不知多久,他又一度的喟叹,说的还是那句:“是朕错信了你。”
“哦――”夏云姒如梦初醒般地拖了个长音,“说起这个,臣妾倒险些忘了一事。”
“也罢……”他再度叹息,多了许多认命的觉,“皇位,迟早都是宁沅的。”
“告诉我,你恨吗?恨不恨贵妃、恨不恨后,恨不恨……恨不恨他?”
信她,却被她反手了一刀一样。
那些试探,于她而言无一次不是致命的,只消她说错一句话,大概就要命丧于此,他怎么还能反倒显这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