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十姑娘”四个字,慕锦无动于衷。寸奔骗过他许多次,他不再相信寸奔了。
她不知叹了几声气。哀叹和药炉的烟气一样,飘于半空,久久不散。
背后传来一声:“谁?”
将慕锦放回床上,寸奔走房间,唤:“二十姑娘。”
“二公目力减退,一时没有认二十姑娘。”
“二十姑娘,当心。”说话间,寸奔接了二公的一掌。
“二公练的是邪门功夫,如若心不定,极易走火。”寸奔没有告诉二十,二公是得知她的死讯才气急攻心。二公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寸奔不想给二十增加愧疚负担。
寸奔报喜不报忧,没有多说,又要继续去熬药。
“我们没有离开京城,是因为二公的师傅林神医被请到了皇。只有他可以医治二公。不过,要等二公心平气和了才行。”寸奔难得说这么多话:“林神医交代,每日熬些安神的汤药稳住二公的脾气。”
二公脸上唯一的红是左角的一抹暗红。这不是胭脂,倒像是……血迹。
“已经两天。”
欣赏完二公的病态,二十转踏了门槛。
也是,她现在还是中年大婶的装扮呢。二十这时才吐梗在心的闷气。
二十站在窗前,想看又不忍看,睛到瞟。
她本该发愁自己这条小命。然而扇着药炉,闻着药香,她半分心思不在自己的安危上。二公是生惯养的公哥,遭受如此痛苦,已经是一个大教训了。
跟着二公就相当于和黑白无常建立了长久的交,连二公自己也逃不过宿命。自从上了二公这艘贼船,无论二十想把桨划向何方,都是逆浪而行。久而久之,她心态越来越平和,既来之则安之了。古人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比起她独自逃命,有二公跟着一起躲,死了有人垫背,就不那么不甘心了。
现他也瘦了。面如白雪,衬得长眉更黑。她近日吃土吃多了,觉得二公的唇也变得土土的。
“失了心智?”她目瞪呆,“怎么会这样?”
可见药效不大。刚才二公那哪是脾气坏,本就是一个杀人。
二十不懂武功,以为寸奔话中的意思是,二公不是习武的料,于是惨遭反噬。她叹息,二公怎么就这么逞能呢?
“二公武功反噬,失了心智。”寸奔简单地解释。
交手的二人,二十看不清楚,只觉电闪雷鸣。若是寸奔来得晚些,她已经魂断二公的掌。她近似逃命般跑了去。
“还是让我来吧。”顿了,二十说:“二公动不动就要杀人,我住这儿安不安全?”
慕锦只以维系力,不敌寸奔,而且他的功力日渐丧失,寸奔快速而熟练地制住了慕锦。
几时能见到二公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整一个憔悴的病秧。
二十怔愣在翠竹边,看一关闭的竹门,轻问:“二公他……怎么了?”
寸奔担心慕锦失手杀了二十,没有再让她房。
“喝了多久药了?”
二公醒了?二十惊喜地回,来不及堆起狗的笑,就见二公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她而来。快如闪电之时,她茫茫然,只见前有另外一影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