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不好洗,她的乌发都扎起来梳成了单螺,只有几缕疏松的落来,浮在雪白的肩,看苏沅抿着唇不说话,陆策忍不住伸手撩了这落发,顺着又摸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叹气:“怎不说,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还是,又梦到我被人杀了,亦或是官兵攻陆府,将你抓了?”
“刚才又梦到什么了。”陆策半蹲来,拿起瓢往桶里添。
听到这句,阮珍竟是松了气,拍拍:“原是如此,我当还有别的……”她笑起来,“我早就觉得你不喜了,你这孩,却拖到现在才说,你放心,你真的不喜,我一定会劝老爷的。”
苏沅浑都舒服了,温的淹过全,抚平了她的惊恐。
“我知晓,劝老爷必定是要有足够的理,”阮珍问,“你到底是不喜孟公何?”
宝绿晕乎乎的起来。
苏沅咬了咬唇:“反正尽是这些事儿。”
这女儿古灵怪的,阮珍倒也不惊讶了,笑:“那更好,我过几日就去找她!”
“我,”苏锦脸一红,“我,我喜别人。”
“这个就先不告诉老爷了。”阮珍真不敢,瞄一苏锦,“你当真一不想嫁给孟公吗?假若老爷非要你……”
“那我就去当尼姑。”苏锦认真,“当然那是非得已,假如父亲真我的话。”
也是奇怪了,睡前安安静静的,半夜却要,最近少爷少夫人竟然喜这种时候……宝绿想着都脸红,她睡得沉,一没听到声音呢,倒是刚才迷糊间似乎少夫人叫了一声,她急忙忙去厨房。
“说罢,什么事?”
“好,好,你不要着急。”阮珍忙,“先把孟家的事儿推了再说,我再去与沅沅商量商量。”
“大表哥。”
他手指碾磨着柔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父亲定了婚事,女儿还不听的。”苏锦心里有怕苏承芳,父亲瞧着温和,实则非常决断,而且她往前错过事,早就领教过父亲的厉害了,拖着阮珍的衣袖,“母亲,我怕父亲不同意,毕竟孟家与我们家门当对,孟公也很众,无可挑剔。”
鬼迷心窍了吧,苏锦心,而今想想,陆嵘还是很讨厌,想到他以前的所为,真是……但是想到后来,他的真诚,他的改变,他的痴心,她又忍不住会喜,不想再伤害他。
阮珍愣住了,低声:“你喜谁?”
“谢谢母亲。”苏锦谢,“不过,三妹许是知的。”
浴桶里很快就装满了,陆策试了温将她放在桶里。
婢退了去。
“什么?”阮珍差起来,苏沅已经嫁给陆策了,这苏锦断不能再嫁给陆嵘啊,哪里有两妹嫁给两兄弟的?这不行,她摇摇,告诉老爷,定是会生气,“你,你怎么会喜大公呢。”
“母亲,我不想嫁给孟公。”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搂到怀里,额抵着额,陆策无奈的:“你这是第几回噩梦了?”手拂过她后背,黏糊糊的,不知了多少汗,他吩咐在外面值夜的宝绿,“快打些来。”
自从陈贤将京都一分兵带走之后,苏沅就在数着日过了,她又兴又害怕,整个人都于一种极端的绪中,这日晚上睡,突然又了噩梦,惊叫着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