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问问这些人,拆除手术间的事有没有通知先生、夫人或家,忽又想到,以少爷现在的,怎么能容忍别人涉?自然是一意孤行的。
真为她不值,本打算将她拽去,走到近前却不了手。当他同薛静依的时候,却从来没想过,对方的存活是建立在谋杀少年的基础上。薛静依有病,与少年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他付生命的代价?
两人回到主宅休息。半个小时后,薛轩和周允晟忙活完了,似连
“我嫌弃谁都不会嫌弃你。”话外音便是只腻歪薛静依。
“哎,你们吗的?”他走上前询问。
不怪他们惊讶。薛轩患有严重的洁癖症,连陌生人的碰都受不了,便何况脏污。然而,少年正搂着他劲瘦的腰,将满脸黑乎乎的机油蹭在他,嘻嘻哈哈地玩闹。他非但没有退避三舍,继而火速奔回屋洗澡,反倒把把少年搂得更紧,让他蹭起来更方便。
看见薛静依渴盼而又伤怀的表,周允晟觉得碍极了。他走过去,用脏兮兮的指尖拉扯薛轩衣摆:“哥哥,留来帮我打手,我还有两个零件就装完了,等会儿一起过去喝粥。”他记得扯衣服是薛静依的习惯动作,她恨不得把自己当成薛轩的挂件,走哪儿都黏着。所以他也要跟着学,膈应膈应对方。
“少爷,要不您送小回去吧?”小王有心个和事佬,改善改善兄妹俩的关系。他记得他们之前很亲密,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这是为了谁,不言而喻。看来少爷是动真格的了,他果真不打算救小!小王神恍惚地跑来,看见站在阳光,苍白的透明的少女,哽了哽。
薛轩立笑开了,他喜少年对自己的依赖,更喜他霸占自己的动作。脱掉外套,扯掉领带,卷起袖,他柔声:“我对机械没有研究,只能给你递个工,你别嫌弃我笨手笨脚就行。”
这样想着,他再不敢随便开腔,将游魂一样的薛静依带去,刚走到车库门,就见一群人从地室里钻来,满泥灰。
“地室不能动,里面有……”手术间!意识到小还在边,他隐去最后三个字,匆匆跑去查看。没有了,所有的手术设备都没了,只剩一个空的房间,东面的墙被敲开,与其他几个杂间连成一片,地面还挖了几条修车的沟槽,像是要改造成一个更大的工作室。
他摆手放工人离开,不由庆幸小什么都不知。存活的希望明明就摆在前,却被生生夺走,那滋味一定很绝望。
“薛先生雇我们来改建地室。”其中一人答话。
薛静依鼻红红的,快哭了,叫小王看得心疼不已。他连忙好声好气地劝,却见小珠一瞪,像是被吓住了。小王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心里忍不住喟叹:变了,真的彻彻底底地变了。
这样也就罢了,只能说他与少年特别投缘,但面对旁人的时候,甚至包括薛父薛母,他的洁癖症依然严重,而且态度严苛得令人发指。
这独一份的与包容,若是还不能叫小王认清现实,那他就白在薛家了十几年。换心手术大约会取消吧?但看少爷能不能扛得住先生和夫人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