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真要赶,也求夫人可怜,等开天气了再赶……这会儿实在天冷了,婢来时,冻的一只耳朵都差掉了……”
此地偏远,若非官府,寻常人和关本就难通音讯,何况泉州,更是一南一北,天各一方。也就年初之时,嘉芙到来之后,裴右安多方打听,终于在城中寻到一个祖籍福建的伤归老卒,给了钱,托他将嘉芙的一封平安信带回了娘家,如今忽忽一年过去了,嘉芙虽深信家人应当一切都好,但有时想起,还是有些挂念,此刻忽然听到带来了家书,喜望外,急忙接了拆开。
信的末尾,说到了她哥哥的婚姻之事。说先前女婿风光着的时候,家里几乎天天有人上门,有意结亲,连地方里的官员也有,当时险些挑花了,不想一年前,女婿事,被贬关外的消息传开之后,家中便门庭冷落,原先那些有意议亲的,全都改了,再看不到人了。她便张罗想娶玉珠门。经此大起大落,老太太如今心态也和从前不同了。见玉珠稳重、能,过来这一年多,里里外外,帮自己的无不妥当,又知孙一心想娶她为妻,故也不再反对。原本就想来信告诉嘉芙这事,只是苦于天南海北,信无人可带,恰好有日,竟有个人自己上门,说要去往关外,可为甄家人捎带家书,孟夫人喜望外,当即提笔写了书信,托那人带去,盼望能送到嘉芙手中,免得她挂念家人。
谢。
崔银哭丧着脸。
崔银偷偷瞧着嘉芙,见她面带激动,忙又恳求:“婢虽说是被派来这里服侍夫人的,却知夫人是一等一的好主,婢心甘愿伺候,求夫人不要赶婢回去。”
嘉芙知他在夸大其词博取同,皱眉:“万岁突然要你来这里什么?真就伺候这么简单?”
这崔太监便如
他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崔银不住地磕:“求夫人可怜可怜婢。这趟来前,爹发过话的,说要是被赶了回来,婢也就不用在里待着了。婢无父无母,十岁起,成了一个废人,要是被赶了,婢也就没了活路……”
崔银欣喜万分,又朝嘉芙磕了个,这才天喜地地退了去。
嘉芙:“我这里无需你伺候,你也不要再那样跪在外了,你回吧,见了你爹,代我向他问个好,就说我们这边用不着派你来伺候。”
崔银立刻指天发誓,说要是有二心,罚他辈也太监,赌完了咒,仿佛想了起来,忙:“对了,婢这趟过来,还给夫人带来了一封泉州家书。”说着,从怀中摸一封信,递了上来。
信是孟夫人写的,说四五月里,收到了她的报平安信,知她和女婿在那里过的一切都好,甚是安,家中一切都好,祖母也未再坏去,叫嘉芙放心,叮嘱她和女婿要自己保重好,盼着能早日相见。
嘉芙瞥了他一。这样的天气,终究不忍心真就这么行赶他上路。想了,:“罢了,等过了冬再说吧。我这里不是皇,你不必贱称,跟我们一样说话就好了。也不必动不动跪,没那么多规矩。你记着,要老老实实,若有什么花花,我拿你没办法,我夫君的厉害,你也当知的。”
嘉芙将母亲的信来回看了好几遍,欣喜不已。
“是,是,多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