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明白裴右安这回稽首的义,那是只有他君臣父之间,唯二人才能知晓的义。
裴家的国公爵位,早年既从裴右安这里转至裴修祉上,有裴修祉撑立门面,则裴右安如今为辅政方便,从国公府里搬迁而,也是名正言顺。
皇帝在临走前的一刻,心中必也是得了长久以来渴求的一丝藉,想是也能走的释然。
一转,便是四月中了,逢先帝去世满三月之大祭,这日,裴右安代幼帝,领了一臣去往位于京城数百里外的皇陵行告祭之礼,这一
这些时日,嘉芙也没闲着,在檀香的助力,打东西,奔走于国公府和南薰坊位于皇城东南门旁的一宅邸之间,择日搬家,以方便裴右安日后皇,冬天也少受些路上的奔波之苦。
反观二房,这几年却过的顺风顺,裴荃自己官途虽无大前途,但裴修珞前年考中了士,从前结亲的曹家,老丈人如今也升为吏侍郎,更叫辛夫人暗恨的是,裴右安如今以顾命大臣的份,辅佐幼帝,势如中天,时人背后称为“裴相”,可谓万人之上,权倾朝野,自己虽名为“亲母”,和他夫妇的的关系却始终尴尬,不冷不淡,这几年,二房那边却逢迎拍,裴修珞对他夫妇毕恭毕敬,在外以裴相之弟而自居,长袖善舞,交游广达,人皆对他笑脸相迎。不但如此,渐渐地,那些平日有所往来的应酬人家的夫人们,仿佛个个都知了,自己这个“亲母”和长夫妇疏远,倒是二房的孟夫人,本就是裴右安夫人的姨母,如今关系又好,那些想走门路的,纷纷去寻孟二夫人经营关系,孟二夫人风得意,笑容满面,叫辛夫人心中又是暗恨,又是红,整日患得患失,神恍惚,脾变得愈发古怪,夜不成寐,动辄暴怒,也渐渐坏了去。
国丧过后,幼帝登基,裴右安终日忙碌,早晚归,有时甚至半夜,若逢外省急报京,也须得匆匆。
三年前,裴修祉莫名失踪了一段时日,直到大半年后,才被裴右安亲自秘密地送了回来。辛夫人后来得知,儿竟和谋逆的废太一党有所牵连,虽极力辩白,称是被迫,但若不是皇帝看在丈夫卫国公和裴右安的面上,怕最后也要以谋逆之罪论的,惊恐不已,打那之后,又见儿再不复从前的模样,一蹶不振,终日买醉,空挂了个国公的衔,再看不到有半前途的迹象,家中又妻妾不宁,自己终日不得省心。
细描述当时的一幕,但嘉芙相信,皇帝当时,应当也是如此。
有时候,大音希声,无声胜过有声。
……
到了选定的日,嘉芙安排好了事,便从住了多年的卫国公府,搬迁到了新的宅邸。
檀香早几年前便嫁了杨云,生了个儿,夫妇二人,这些年一直各自助力于裴右安和嘉芙,忠心耿耿。
至于卫国公府的大房二房,这几年间,又各自是另一番景象。
迁居之事,她一直是悄悄行的,并不想惊动外人,但以丈夫如今之地位,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无不成为京城诸多命妇的关注焦,才刚搬过去,拜帖和访客便络绎不绝,更有人借乔迁贺喜之名,送来各种贵重礼品,嘉芙一概推挡了回去,分文不取,如此忙于应酬,陀螺般地转了大半个月,事才渐渐地消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