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已经有了现世吗,我与芙儿,这一辈,永不分开。”
少帝不允,裴右安心志定,再上二疏。
一怔,随即失声而笑,将嘉芙整个人抱了起来,带着她在床上了一圈,最后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膛之上。
随后,恰平静了多年的关外再起风声,裴右安便向少年皇帝上了一请命疏,称自己当年蒙先祖帝错,忝居位多年,如履薄冰,不敢懈怠。所幸皇帝真龙天,天资卓越,如今已然成人,亲政两年,赫斯之威,天敬伏。自己也愿再为皇帝负戈前驱,但心之所在,却非朝堂,而是少年之时曾洒血戍卫过的关外之地。他愿请命,再赴关外,为皇帝,为大魏百姓,亦是为自己之本心,戍边守城,恳请皇帝予以准许。
……
他笑,一分一分地收紧圈住她的臂膀,直到将她紧紧拥怀中。
清晨,山霁明,朝阳升举,伴随着一阵悠扬的晨间钟声,皇家慈恩寺的大门之外,来了一对特殊的香客。男人到中年,青衫布鞋,瘦英俊,寻常文士的打扮,妇人貌至极,最难得的,眸光依旧如少女般清亮,唇角微微盈笑,周也无任何多余装饰,但依着丈夫,二人并肩立于山门之外,却显真独简贵,非同俗。
后记。
四目相望,两人彼此看见了对方瞳仁里映的那个自己。
早几年前起,便有人私议论,虽说这些年,君臣相和,但一个是权倾朝野的顾命权臣,一个是锋芒毕的少年皇帝,在裴右安掌政长达将近十年之后,要他日后还政于帝,过程恐怕少不了要起波折。
僧人自然识得这中年夫妻,方丈闻讯,为表敬意,亦亲自来相迎,向门外夫妇合十为礼,二人向方丈还礼之后,了山门,向里而去。
二人中间,再无半分间隙。
过去的这将近十年间,大魏可谓“无不行,谋无不臧,君圣臣贤,运泰时康”,裴右安总揽国事,威望素著,而少年皇帝,随着慢慢长大,这几年亦崭角,不但沉稳睿智,隐隐也开始显他君临天、祲威盛容的帝王之态。朝野暗传,张时雍的告老,实为少帝不满其近年有结党之势,遂暗迫所致,至于又立其孙女为后,而将婚期延至两年之后,则为怀柔之策,既彰显帝王成年,又能安抚人心,待到了两年后,那时世事如何,谁又能说得清楚?
这男是裴右安,女便是嘉芙。
万万没有想到,三疏一旨,短短数月,风云未起,朝事便已尘埃落定,
这一年,已是永颐九年。
这两年间,裴右安依旧居庙堂,辅佐皇帝,但诸多朝事,逐一放手,俱由皇帝自己主。
三疏之后,少帝泪准奏,了一圣旨,保留太傅辅政这将近十年间的所有衔职,不再另封他人,加封晋王,凌驾宗亲之上,位列亲王第一,面君永不跪拜,王府传承永世,与国同休。
裴右安不日即将离京,今早带着嘉芙城,二人同来皇家慈恩寺,留随行于山
两年之前,被先帝指为顾命大臣的裴右安,在摄政多年之后,还政于十四岁的皇帝,少年皇帝开始亲政。
……
三个月前,帝满十六岁,在另一辅政张时雍因年迈衰,递呈告老折后,其多年辅政辛劳,立其孙女为后,待帝年满十八,再行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