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的当然不只是工作环境，更直观的一个变化就是工作量――尤其是他们手有一个大项目的时候。忙到什么程度？章浣这种衷于享受生活的人，为了多一时间用来加班，不得不把泡面当每天的午饭。自己拿一盒老坛酸菜的，再给顾秋声泡个红烧肉的……整个办公室每天都被泡面调料包的味腌得足足的，以至于章浣简直疑心领导们会不会从待批的文件上闻什么奇怪的味。外卖？他倒是想来着，可他的工作狂・顾先生拒绝浪费时间去思考吃什么。章浣着自己可怜巴巴的胃叹着气――托这段时间以来花式加班的福，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厨房了。以前在行政的时候，他经常在班后些什么好吃的来犒劳自己，甚至会自己在家好早饭再来上班；而现在，他每天起早贪黑，晚上回家累得倒就睡，哪有时间享受生活？

……所以，这些繁重琐碎且不讨人喜的工作，只要想想……都是为了帮顾秋声的忙，就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呢。

章浣今天上班又被顾秋声怼了。

讽刺，遣词文雅而不失恶毒，虽然也许他对待章浣的态度已经尽可能地温柔――举个例吧，当章浣拿来的一沓文件里有一页放倒了的时候，这位衣冠禽兽亲切地从镜片后问候他：“拿这个给我看还不如你现在拿个大给我看看，我会真诚地为你鼓掌的。”

起因是隔二组的主安排他的一个课件没有好。理论上来讲，章浣是顾秋声――经营副主任――的助理，他的职责范围不包括替几个工作组事――可章浣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只想到官大一级压死人，加上他糯、天生不会对人说不，等他反应过来，木已成舟，来不及回绝了。本来他自己手的工作已经够他喝一壶，更别提要额外

“……”章浣恨不得用煎饼果住她的嘴。

章浣不知自己该不该失落。因为显而易见的――顾秋声对手这个项目非常重视。章浣也听到私里一些悄悄的传言，如果这个项目好，顾秋声可能会在年底的竞聘中凭这项业绩得到越级提。

章浣花了三分钟把那白发找来掉。从小到大总有人夸赞他的发好，完全遗传自他妈妈，黑亮密，柔顺服帖，还从来不长白发――他妈妈到现在都还没长过白发呢！

不过辛苦加班的苦果，他也深有会就是了。这天早上比平时起得早了些，他站在镜前，呲牙咧嘴地和两颗因过度熬夜而揭竿起义的痘痘搏斗，却忽然被额前的碎发里一线银白晃了。

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被剥夺了，当然，更别提……生活，了。似乎自从他和顾秋声开始在办公室大宝天天见后，原来那种隐秘的关系，和不定时会接到的暧昧邀约……都像梦一样烟消云散了。

【五】

章浣对着那发黄变白的发了会儿神，随手把它丢了桶。

章浣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拿起过画笔；用来练字的那只已经荒废好久了。有天在办公楼附近的早摊碰见蔡琪，被这姑娘揪着，很是大惊小怪了一番：“瞧你这黑圈，往脸上粉都能直接cos国宝了！革命尚未成功，本钱仍需注意啊章浣同志！熬夜容易肾虚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