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他将蟋蟀放在了我的手心里。我倚靠在床，三两便将它解开了。

我不可能再与洛林商议，大多数是因为的原因，几乎是躺在床上熬日了。苍牧总是陪着我的，他让我躺在他的膛里，时不时地亲亲我，又低声地说着话。

苍牧似是终于相信，我并非欺骗于他，而是真的病膏肓，没多少日了。他日夜为我运功，又遍寻名医名药，但无论他如何，我一日差过一日，最后连大块的都无法吞咽去。

草上的字迹很快消失不见，我翻转着手指尖，重新编了一个蟋蟀，许是弱没有力气，也不是那种紧致的，而是松松垮垮的。我将编好的蟋蟀放在了一旁，一秒，一窒，又咳了一血。

他会将我埋土里，还是会将我碎尸万段？

有了，宛如破了一个大，疼到窒息，每一次呼都微不可察，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有数十位医师陆续走来，摸着我的脉象，只是药石无用，必死无疑。‘

门的小厮便打断了我的话语，只二少爷唤他去商议大事。苍牧答应了，嘱咐我好好休息，便转离开。

洛林的谋划虽好，但他并不清楚，我上有命蛊，命蛊还反噬了的事。倘若我照他的安排，直接逃了去，苍牧便能心，让我重伤或者脆死去。

“洛林编东西是我教的，每一都压得极紧，不留余地，他的东西，自然是紧绷绷的。你则不然，什么事都留有余地，蟋蟀会蓬松一些，但也有缺。”

有时我从被褥中抬起胳膊，看向上面清晰可见的青筋，便会笑话自己，竟然把自己折磨成了这一番瘦骨嶙峋的模样。数月之前，我尚且坐拥教，吃穿用度细奢华，前呼后拥好不威风，数月之后，便只得卧在床，为自己博一线生机逃脱。

“再过七日，便是我同苍穹大婚之日，必有动乱，教主若要逃脱，务必选择那日，西门我已安排人手接应，可信。”

――但太松了便锁不住心之人，到来一场空。

我病得昏昏沉沉，连清醒的时间都变少了，有一日，苍牧拿来一件草编织成了的蟋蟀，我问他从哪里得的，他只是洛林送的。我瞥了一：“你拆开了它，又重新编了一遍？”

我在心底补了后半句话。

我那日咬苍牧，也是为了试探以伤换伤的范围，结果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洛林找的人武艺不见得深到哪里，一旦我重伤，逃亦逃不了多远。

我用草尖锐的边缘割破了指尖，将血抹在草上，隐藏的字突兀地显现，正是洛林的笔迹。

第35章

我呕着血，有时会问他，能不能放过我，这样或许我能多活些日。但每一次，苍牧都选择了沉默――他是不可能放了我的，不是为了他苍家，还是为了他自己。

只有让我彻底地“死去”，暂时蒙蔽掉苍牧的蛊虫，才有离开的可能。

“庆儿如何知的？”

一日又一日，终于挨到了苍穹的婚礼，苍牧有再多理由，也不能不参加他弟弟的婚礼，便背对着我穿上了大红的礼服，又对我说：“去去便回。”

晕花，生生栽了去。

“你留有余地，想解开时自然容易解开，但……”

我死以后，苍牧会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