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初雪而惊喜不已,披着红狐大氅站在庭院里转着圈儿,皓腕朝上妄图接住片片雪花。
良贵妃笑容不变,她品了一酒,她慢慢悠悠地:“冷这地儿,平日里除了数数院里的蚂蚁,看看天上的云彩,其他的着实也没甚事儿。虽清闲得令人恨不得啃自己的肉,但到底没人来打扰,能让人安安静静地想想曾经发生的故事,一些之前看不蹊跷的,居然也能看古怪了。”
良贵妃冷笑两声,摇了摇站起了,“本知你大抵是不能承认的,罢了,你既然已然沦落到这等境地,本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好自为知罢。”
良贵妃已行至冷殿门,小太监自外为她开了门,一冷风伴随着丝丝冰雪呼啸而,她转看向前皇后勾了勾唇,回决然离去。
前皇后:“你这才叫血人,我何曾加害了你?”
“放肆!你空无凭,想要诬陷本不成!”良贵妃厉声喝。
她明明喜永乐,对她并无不满,明明知那小公主在天家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她却在慧儿去时,说那般怨恨的话语。万念俱灰之时,她也曾想过这是自己心底里的恶念。可是待在这冷之中尝尽冷后,她竟渐渐想通透了。
全氏紧紧咬着后牙槽,看着曾经被她一度踩于脚的良贵妃悠然披麾离去,带走那原本属于她的荣华与富贵,她蓦然喊:“你到底是如何害我?你送来的我一也没吃!”
第77章(捉虫)
全氏被喝得后倾,以往只有她喝斥人的份儿,今日今时,竟是被别人冷面威吓了。“你、你……!”
良贵妃微微一笑,略显丰腴的白手掌轻抬,命人上前收拾残渣。“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踩着了,这儿唤御医可不太方便。”
喜芳看着主与儿玩了好一阵,苦婆心劝了好一会儿,这才让湛莲收了玩心,接过了汤婆了上房。
良贵妃向来看重义,只以诚待人,人必以诚待之,因此她虽明德帝,对他幸别人一事难免痛苦,但仍将痛苦埋在心,不拿贵妃份压人,伺奉皇后也十分尽心尽力。哪知往往一颗真心相对的,是一颗充满着算计的阴狠之心。
全氏一杯酒才举起,僵在半空,刹那落于地。
全氏先是不敢置信,而后瞪大了双,指着她喊:“是你,难是你?!”
慧儿病重之时,是皇后一遍遍地有意无意提及陛对待永乐的看重,对待慧儿的冷淡。不知不觉地,她的心被怨恨占据了。
湛莲喝鸡汤时,仍欣喜不减,她突发其想,“这场雪倘若个两三日,我就堆个雪兔儿给哥哥当寿礼!”每年三哥哥生辰,湛莲都绞尽了脑汁,总想找些旁人想不到的新玩意儿给他作寿礼,今年看就要到万寿节了,这礼还没着落。
”
“全氏,我自认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何要害中加害于我?”
全氏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她的手还未放,手指不停地颤抖,“是你,是你害本难产,是你害本失去了皇儿!”
良贵妃此刻的神像是要淬得毒来。
她被人三言两语玩于掌,可笑自己毫不知。她失去了帝心,失去了份,失去了慧儿,还失去了未世的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