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本就神不济,闻言更加恼火,她冷笑一声,“谁与谁蜜里调油,谁又与谁翻了脸?”
日圣旨叫湛莲,湛莲理也不理。赵胆颤心惊回去复命,一个时辰后又回来了,手里捧着圈定着良辰吉日的卷轴,湛莲这回更是直接将卷轴扔了小炭炉里。
杜谷香沉默久久,轻轻了,“正是,我必须走这条路。康乐,如今的你,恐怕已开始明白我的心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谷香笑而不止,过了好一会儿才捧腹:“康乐啊康乐,你也有今天!”
“你若是不愿意,便叫天家莫要纳妃。他再疼你不过,你说了他定会应承。”恐怕他还将与其他男不同,应会欣喜若狂罢。
“你笑什么!”湛莲没好气地瞪她。
湛莲:“我哪里不愿意,我早就说过了,三哥哥多纳后,才能嗣丰盈,福泽绵长。”嘴里虽说着,但她心里早已长了刺儿。一个陈墨还不够,还要十个百个陈墨后,那臭坏有如此多佳人相伴,可不是享福了?她还去当什么皇后凑什么闹!
湛莲本不愿说,但架不住杜谷香一再旁敲侧击,惟有磨着牙将陈墨之事说了,末了阴阳怪气地:“我原说是陛您既如此欣赏陈姑娘,便娶她了皇后皆大喜,他应承得可痛快了,一刻不留地就要回去定日,今日又将东西送到我这儿来,不就是送错了地方么?”
湛莲不知她说的心境究竟是
杜谷香慢条斯理地:“我是说,你即将母仪天皇后,那陈墨姑娘纵使了后,也不过是个妃,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何苦这么小气,坏了夫妻分?”
闻言杜谷香笑容隐去,才捻起的蜜饯又放了去,“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那事?我那婆婆是忍不住,这几日就要叫公公去休了我这恶媳妇,只是王爷还顾及颜面,似是不肯与我和离,我怕其中有变,想请你去求一求天家,放我离开平南王府。”
“你莫要拿以前的话儿来挤兑我,你与平南王是正经夫妻,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与谁来的夫妻分?三哥哥心仪陈姑娘,陈姑娘又才气过人,二人若能结成伉俪,我兴还来不及。”湛莲咬着银牙说。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可不就是当初她劝解杜谷香别与平南王闹脾气的调调?只是当时说时还不觉着古怪,这会儿听了,却是刺耳得紧。
杜谷香正巧来公主府作客,旁观一切似笑非笑,待大太监们怏怏离去,她咬着蜜饯问:“这是怎么了,前儿还蜜里调油,我连个人都见不上,今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杜谷香默不作声地听着,听完后停了一停,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啧啧,还嘴哩,快与我说说,到底为了什么事?”
赵等人吓得跪了一地,湛莲轻描淡写:“回去与你家主说,就说他犯了糊涂,送错了地方。”
杜谷香眯而笑。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里却似要吃人似的,这不是活脱脱地吃味了又是什么?
虽这么想着,但湛莲拉不颜面对杜谷香说实话,惟有心虚转移了话题,“你今儿来是作什么来了,难不成就过来笑话我?”
湛莲凝视她难掩哀伤的双目,“你分明舍不得,又非得要走到这一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