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后,玉玑相送,望着庚敖,吃吃地笑。
庚敖知她必是偷听到了方才自己与武伯的谈话,笑:“小姑因何而笑?”
“那么除她之外,敖必须要立的君夫人是哪家之女,请叔祖告我。”
“且公产若继位,日后为稳固君位,必定也会求好于穆国。既如此,我又何必定要以联姻来纽结穆晋之交?”
武伯不再开。
武伯一怔:“她是何人?”
庚敖注视着他,肩背微微绷紧。
“叔祖若是言否呢?”武伯终于开。
武伯半晌不语。
他并未直接回,而是来到王之前位左,与位右社稷相对的的太庙,。
玉玑一笑,为他开门:“那我就等着了。”
庚敖纵回城,此时已是四更,整个王城,正笼罩在黎明之前最为深沉的黑夜之中。
他注视着庚敖,微微一笑:“此若为你慎重之虑,你可自行决断。叔祖虽觉意外,却也不会横加阻挠。”
玉玑:“我只听说国君如何年轻隽武,惜乎不解风,却从不知,原来竟是种!回你带那秭女来见叔父,顺让我也见识一番,到底是如何的瑶池神女,竟能令你舍那两个城邑!不愿娶晋国公女,直说便是,还在叔父面前绕来绕去地寻借!”庚敖因纠结多日的心事卸去大半,心愉悦:“等时机到了,我便带她来拜望叔父和……小姑。”
司常从睡梦中惊醒,见国君现,惊诧不已,忙领胥人迎。
庚敖仿佛松了一气,面微微喜,向武伯叩首为谢。
“想到和她朝朝暮暮,共此一生,我心中便甚是快乐。”
武伯微笑:“你考虑甚是周详。叔祖前次也曾有言,此事由你自己主,如今也是一样。”
庚敖:“叔祖当也听说了,我亦搁置了立伊氏女为君夫人之事吧?”
武伯沉良久,终缓缓:“你的故去兄长,以他国君之位而言,魄力不足,故需借力一有力的妻家。至于你……”
“若无,敖为何不能娶她?”
“秭国之女。”
必激发晋人反对,他倘以借拖延,到时我将如何?弃,不甘。不弃,兵戎相见。此非我所愿,亦非我所喜。”
庚敖屏退司常等人,命远远在外,不得靠近,只带茅公,门塾后,命他亦停步,随后独自穿过中庭,最后步位于北正中的祖庙之前,香火,跪端正叩首,随后对着前方以左昭右穆序列的一团黑漆漆的神牌说:“敖之列位先祖在上,受我大礼,听我之言。先祖有灵,不必我再赘叙,想必也能知我所想。她不但极好,且数次救我命。倘若无她,我此刻不定早丢了命,亦来此侍奉众位先祖了,更遑论日后为先祖延续血脉,上以事宗庙,以继后世。她虽算计了我,但临了见我置险境,还是毅然回救我,可见她对我亦是掏心掏肺,只是她自己尚未得知而已,如此好的一位女,又是敖的心之人,敖深夜来此,便是拜请众位先祖允我娶她为妻,立君夫人。”
武伯微微颔首:“想必你亦有考虑。”
武伯哦了一声:“她如何就令你心生想要娶她之念?”
……
庚敖抬起睛,对上武伯的目光:“叔祖,敖若因自己之心,娶敖喜之女为妻,叔祖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