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依然闭目,淡淡地:“不知。”
“稍后孤便去见王跃……”
她迟疑之时,忽听他慢吞吞地问了一声。
庚敖似也不在意她的冷淡,自顾又:“今日一早,周室王跃来此,你猜他意何为?”
他慢慢地,声音听起来依旧那么温柔。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说完,便闭上了双眸。
她沉默之时,他等的仿佛终于不耐了,手掌轻轻了一把她柔的腰窝,似是促,又似是无心的调。
阿玄抬。
阿玄睫微微一颤,垂眸:“既蒙君上错,玄若再加以推诿,未免不识好歹。”
耳畔窸窣之声渐悄,阿玄贝齿暗咬,在他两目光的注视之,终于说:“从今我于你将再无二心,以阿兄之福祸而起誓。”
……
阿玄索不语。
她定定地望着他。
“王室之人来此,是为寻回十七年落在外的王姬,凭证便是当年随了王姬在的一面玉珏。”
“怎的,你还不愿意?”
他唇角依旧微微上翘,着微笑的怡然模样,但盯着她的两目光,却变得意味深长——
“彼玉珏,便是你当日转手给了齐翚的那块。倘若玉珏确系你生所有,阿玄,你应当便是周室那位十七年前落在外的王姬了。”
阿玄沉默了,心只觉纷乱无比。
他的语气不疾也不徐。
阿玄蹙眉:“君上何必如此?你若定要我起誓,我以我自己发愿便是了!”
幽室寂静无声,牖窗之外,似有寺人由远及近行过甬之时衣角过草木枝叶所发的轻微窸窣之声。
他说完,便抱她躺,自己侧卧于她的畔,抬手怜地将她略微凌乱的长发抚平,沉了片刻,:“阿玄,你可知孤方才为何问你玉珏之事?”
极是温柔的语调,阿玄却分明听了几分幽凉的味。
阿玄蓦地睁开睛,要坐起来,被他单臂压住肩膀,轻轻地了回去。
“孤是真的不舍让你走。只你若真是王姬,孤此刻亦不能留你在此。孤亲送你
他低低地唤了她一声,收了收臂膀,将她如娃娃似的在怀中抱的更紧了些,低附唇到她耳畔:“只要你应允了,你的那位阿兄,孤便立刻传令放人,你也很快能见到他面。”
一切发生实在突然,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阿玄唇微翕,却渐渐变得紧涩。
这人一定有事瞒她,这暂且不说,即便他对她无所遮瞒,就这样成为他的“君夫人”,于他哪怕是再大的纡尊降贵,但于她而言,依然还是太过儿戏。
他并不闪避她的目光,依旧笑望她。
阿玄被他抬起面颊,再次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俯脸望她,神渐渐郑重。
庚敖漆黑眸盯着她,只:听话。
“随君上之意便是了。”
允便是,其余一概杂事,孤自会置妥当。”
“阿玄……”
庚敖那手停住,仍环她腰肢,另手慢慢托起她尖尖的巴:“看着孤。”
“孤要你起誓,往后对孤绝无二心。以你阿兄之福祸而起誓。”
她视线落于他膛交领衽襟之上的一段絺绣,慢慢地。
庚敖面上却再次笑容:“甚好。孤记住了,神明亦已听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