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打断了他:“夜邑君,有一事,我一直不解,你可否告知,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复国?”
“翚之父、祖,世代深受息侯之恩,翚生而为息国之人,死亦为息国之鬼。翚早知复国如同一梦,然只要还有一气在,不为之奔走,愧对先祖,亦愧对息侯!”
阿玄立于关楼之上,目睹齐翚和他的随从们渐渐远去的萧瑟背影,最后将目光投向远桑原的方向。
齐翚忙:“倘若成甘公不妥,还有其余公族之人……”
阿玄问清来人,沉了,叮嘱照看孩,自己换了衣裳来,命人将齐翚带。
阿玄最后说。
齐翚神黯然,目中的最后一希望光芒亦渐渐消灭,终于,朝着阿玄行了一礼,哑声:“君夫人之言,翚领受了,告辞。”
阿玄摇了摇:“你可曾想过,民众真正所为何?不是一个名为息的国和王,而是能为他们带去安定生活,有饭吃、有衣穿的王。天各国纷争,如今不过刚起了个,日后只会愈发暴烈,纵然息国得以复立,以如此国小民寡之国,如何能如你所愿,于列国倾轧之中得以永继?不止息国,这天也是同理。世上没有永世存继的国,更无永世存继的王。我敬你的孤臣之心,亦有于你对故国的执念,只是今日,即便是我母亲开,我也不会要穆侯再去复立一个已然不存的国家。”
一晃多年未见,齐翚比阿玄印象中的模样已经老了许多,不过也就三十多岁,两鬓却已微微见苍,见到阿玄,他向她行礼,态度恭恭敬敬。
“夜邑君寻我至此,可是有事?”
玄带着一双儿女,依旧在西华关里,等着庚敖会盟归来。这日寺人余来传话,说有人来到了关外,求见君夫人。
“息国气数已尽,如人之耄耋寿满,让它就此消失,岂不更顺应天?”
“我的舅父成甘吗?你当也知,便是连我母亲,对他如今也早已失望,扶如此之人立国,夜邑君真认定是件好事?”
他再次向阿玄叩首,直之时,中隐有泪光闪动。
阿玄面带微笑,请他座,他命人奉上一只他带来的宝匣,却被阿玄阻止了。
因为他曾是息国贵族的份,阿玄对他很是礼遇。
“可笑我齐翚,从前穷竭力,只为复国,到来依旧成空,如今天,能助息国复立之人,唯穆侯一人耳!而穆侯盛于君夫人,天更是无人不知,倘若能得君夫人垂怜,就此在穆侯面前说上一两句话,穆侯必有所考虑。倘若能有如此一天,于我齐翚,于千千万万的息国遗民,宛如再造之恩!”
齐翚注视着阿玄,忽然从座上起,来到她的面前,朝她双膝跪,叩首:“翚愿倾尽财富,尽数贡献于君夫人,只要君夫人肯劝穆侯重立息国!”
阿玄注视了他片刻,问:“倘若穆侯真的助息国复立,当扶何人为君?夜邑君请告诉我。”
唉,他若还不回来,不止一双儿女,就连她
阿玄沉默之时,他又:“翚知此行冒昧,更兼不之请,不该在君夫人面前开,然倘若不见君夫人一面,便是死,亦是不甘!息国不仅是我齐翚之故国,亦是息后之故国,息后纵然不在君夫人面前提及此事,心中恐怕也有遗恨,难君夫人便丝毫也不肯怜悯?”
齐翚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