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没应,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慈寿呢?”
喜燕一走,太医也顺势告退。留陆晟与青青两个,各怀心思,各有甘苦。
他本就是个冷冷清清的,从前关外封王时已然有拒人千里之态,现如今上位者久了,更是不怒自威,似当伏低小、温柔缱绻模样,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喜燕在乾政殿当了三年差,从未见过陆晟如此,她只当他是没有人间喜怒的神佛凡,乍一见这般柔,到忍不住替正主先红了脸。
喜燕瞧她脸不对,连忙堆笑:“贵主儿怕是喜极了,话都不知该怎么说,婢这就去把药端来,贵主儿好生吃着补药,到时候定能生个壮壮实实的皇。”
太医的话刚落,便听陆晟轻描淡写地补充说:“给你升位份的旨意已经往里送了,这几日就得准备起来,倒不必你自己心,自然有人替你办。往后便不是贵人,是嫔了。”说到最后,大概他自己也觉着没什么分量,便又添上一句,“朕知你不在乎这些,但到底是要娘的人了,往后不能只想着自己。其他,只要你开,朕一定办到。”
喜燕要伺候青青喝,陆晟这才回过神来,向后挪了挪,给伺候的人让位置,再叫太医,“诊脉,多开儿补的。”又拿大拇指同虎圈她细瘦的腕,眉心都快要皱三痕,“瘦成这样实在不像话,京华山上的猴都比她多二两肉,还有七个月,如何熬得住?”
得太远、太深,以至于陆晟都渐渐慌了神,握了她的手,半开玩笑地问:“怎么?不认得朕了?”
陆晟伸另一只手来抚过她额,“安顿在西侧间,你若想见他,等好一些,叫周英莲去请即可。”
陆晟光犀利,已看她手上动作,便隔着被覆上她手背,与她的手一同落在那颗将他
两人便又无话可说,好在守在床边的女喜燕一句,“贵主儿才好些,快先喝的嗓。”
可惜青青却仿佛被人推冷冰冰一座寒池,浑鸡疙瘩都一瞬间炸开来,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嘈杂絮语,却偏偏令她什么也听不清。
他们面上个个喜庆,太医也说:“恭喜皇上、贵人,贵人脉象稳健,可见胎儿无碍,这些时日只需多加调养,必定能诞育皇嗣,为皇上开枝散叶。”
青青仍在惊讶当中,仍未想清楚此时怀孕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或许是天使然,她迟疑着偷偷在被底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仿佛透过一收一放的呼声能够受到一个全新的与她有着血缘羁绊的生命正在她腹中孕育。
她额贴着他温燥的手心,也接收着来自陆晟的无声宽,只是她仍然摇,“我不见他,再也不见了……”
“皇上若觉着好,那便如此吧。”
青青饮过,再次躺平任太医诊脉,对于陆晟的突然发难她混人不知为何,一旁的喜燕猜大概,笑盈盈同她说:“贵主儿怕是还不晓得,您已有了两个月的,瞧着还是个瘦模样,接来恐怕要吃苦,皇上这是心疼您呢。”
她声音哀戚,语调却极其定,陆晟伸手抚过她角,察觉她角涩,才略略放心,“好,你说不见就不见吧,回将他送到养天寺去,不必再在里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