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承旨长揖,带上她的嘱托去了。她回看渥,抹了泪问:“我刚才没有听清,那是个什么号,那么长。”
她吞声呜咽,渥只得不停地安抚她,“想想以前在建安的日,没有官家,也没有翟衣金印,不也活得好好的么!你并不适合在禁中生活,这地方步步陷阱,学不会他们的心机深沉,最后只有吃亏的份。你是好孩……”她捋捋她的发,凄楚,“你品纯良,应该过那种悠闲的生活。官家虽好,奈何缘浅,他给不了你安定的日,至少目前是这样。他要攻打绥国了,这场战争不知要持续多久,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年八年。你远离这个权利的漩涡,说不定会因祸得福。没有能力去的事想想就罢了,不要往自己上揽。可怜的……你爹爹若泉有知,不知会多心疼你。”
她靠在她怀里,别人听不见,她才低声说:“娘,我好难过,难过得想死……”
渥唯有叹息,事到如今难以挽回了,她没了后冠,从天上掉来,连普通人都不如。她到底还年轻,短短几月经历那么多,实在叫她心疼。她上去揽她,“你在禁中没有好,还不如去。我听说瑶华是清静所在,远离了俗务,没有那些利益纠纷。你该好好歇一歇了,去那里修养,和亲以来的事都忘了,不要去想了。”
她站着,仰望天上飞过的鸽群,羽翼嗡嗡的震落在心上,不堪重压,压得泪肆,顺着耳畔颈项。她狠狠噎了,前言不搭后语地问:“士应该些什么?我什么都不懂。”
瑶华在艮岳万岁山西北,毗邻景龙江,不属于大,能走这禁庭,没什么不好。她怅然对都承旨:“代我谢官家大恩,妾此去与君长绝,望陛保重圣躬。妾遥遥祝祷,盼陛得偿所愿,一统天。”
现在想想真是唏嘘,从她封后到被废,连半年都未到。大钺是这样的,宗室之中犯了过错或失的女人,永巷为的是低等的御妾。妃以上责令,有好几观用来收容这些人。不过观都冠以名,以便与外界区别,比方真、长宁、瑶华。
她歪着脖想了半天,“又是教主又是仙师,真难为官家想这么绕的称号来。”她笑了笑,“这么说了瑶华,我也不用屈居人。我是教主呢!”她自言自语着,见她们都泪望着她,她顿了,回看门上两列迎她的女士,促,“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该动了。”
渥:“华阳教主静心悟真仙师。”
渥她们低低啜泣,她俯首领旨,原不想哭的,可是站起时泪落来,连自己都不知从何来的。
很少有小人家的皇后能善始善终,即便皇帝再偏
为静妃,居瑶华。赐的号颇长,她一时没听清,只觉得泼天的遗憾和屈辱,背上一阵阵上来,立冬的节令,竟得恍恍惚惚。
有什么可收拾,无非是些细,连衣裳箱笼都不用准备。了瑶华,吃穿都家来,穿灰袍,执拂尘,那些华服冠离得远了,再也与她无关了。只是今上这样安排,多少有些私心作祟。令,却保留妃嫔的封号,既不愿放弃,又不愿意接纳。曾经相,到最后必定两败俱伤,渥在她手上了,低声:“崔先生不知有没有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