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要行,得一步一步来。可能要静待两日,官家若不走,她们就无法脱。秾华:“你们回去歇息吧,不要想其他。暂且捺,等这里防守松懈了再图路。”
秾华自然不许她们这么,“死了一个又一个,都保重自己吧!你们未必能要他的命,反倒会招来班直扑杀,太危险了。”她躺来,把被包在怀里,喃喃说,“我很想回建安,那里有我的家。既然两国已经开战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价值。”
三个人抱痛哭,似乎这样才能温寒夜里冰冷的心。
四个人相依为命,突然缺失一个,顿时没有了主张。佛哥哭起来,“怎么死了呢,为什么会死?早知这样,那日拼了命也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妈妈……官家怎么这么狠心,妈妈没有作奸犯科,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金姑手里的茶盏一个闪失打得粉碎,“死了?”
金姑和佛哥颔首应了,从殿里退了去。迎面遇上官家,他还在那里,泥塑木雕一样。她们勉纳了个福回阖门,佛哥转到一旁,掀起窗要拉动门栓上系着的绳索,被他一个风吓退了。金姑见势忙搡她一,佛哥无奈,只得放绳索,一步三回地去了。
可是都成了记忆,他现在连接近她的勇气都没有。他觉得害怕,怕她就此同他陌路了,静妃也好,悟真也好,都无法捆绑她的心。她决定放弃的时候,他却没有,痛苦就注定要他一个人承受。
他站在那里,觉心在颤抖,试图去压制,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怕吵醒她,捂住嘴,在脚的玫瑰椅
“那我们就回去。”金姑说,“不要留在这里任人鱼肉了,公主还年轻,难遵他的旨意,一辈姑么?”
她们一问,她冻僵的脑又活过来,泪簌簌往落,悲声说:“没有了……妈妈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扉时看见今上气苦的脸,金姑顿了,还是上了门闩。佛哥给她洗换衣裳,捧了手炉给她在怀里,追问:“怎么现在回来?妈妈呢?”
几乎很快打定了主意,她们都是绥国人,再留在敌国的土地上,对不起满腔的血。去别呢,乌戎的音和她们不同,只怕会被乌戎人当俘虏抓起来。还是回绥国,与故国共存亡,死也死得其所。
他终于了她的寝殿,瑶华没有禁中锦绣成堆的气象,这里简陋,甚至是寒酸。殿里一桌一椅一立柜,垂挂的帘幔都显得暮气沉沉。他怕她没睡着,看见了他又要闹,便在外间站了一会儿。对于自己这样委曲求全的姿态,以前几乎是无法想像的,可是到了这步,不由己。如果说得清,也许就不能称之为了。他开始细细品味,多少的辛酸,从那原本就不太丰沛的世界里淌来,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然而想起和她的过往,滴滴涌上心,他好像已经忘记之前怎样恨她了。她自戮,是为了保护自己,香珠的毒就算是她的,他也不愿意再追究了。他希望看见她依旧是快乐的,会同她撒,会抬起两臂说“官家抱抱”。
班直将瑶华团团围了起来,风里隐约传来柴禾燃烧的哔啵声响,金姑透过窗上间隙往外看,官家还站在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冲她们比了个手势,金姑站起来:“索取他首级,给妈妈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