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回望,三丈开外的人冷冷开了,“缴械不杀。”
剑锋抵着那细的颈项,再多用一分力便会划破咽。今上了一冷汗,面上却故作淡然,“孙将军绑错了人,区区废后,你以为朕会受你胁迫?”
他善于击人肋,孙膺竟被他说得有
她奋力挣扎,恨不得立刻回他边,然而孙膺的剑抵在了她的脖颈上,“长公主恕臣无礼,再乱动,划破了咙神仙也难救。”一面扬声,“殷重元,你的皇后在我手里,止步,否则刀剑不长。”
赌一赌,他怎么能够赌?他知,不孙膺能否逃脱,秾华在他剑都活不成。他一面计较,一面与他周旋,“朕不受人胁迫,孙将军正值壮年,难甘心就此赴死么?朕在围城之时便对孙将军很敬佩,钺军三攻不建安,全因有孙将军镇守。朕惜才才,孙将军若是愿意投诚,朕必不会亏待将军。将军的顾忌朕知,朕即刻向外散布将军死讯,将军家人必定无虞。待天大定,再设法接将军家人钺,将军意如何?”
他是奉命战到最后一刻吧,否则望仙桥擒获他们,早就将秾华杀了。留她一命,还是想借助她逃脱。也是可怜人,被故国放弃,让他为别人肝脑涂地。他们这些细作从来边缘化,受牵制是因为有家人,自己可以像断线的风筝,家里人怎么办?
被拉扯得站立不稳的秾华这时才回过神,突然听见那声音,险些哭来。她努力克制自己,心痉挛成一片。望过去,火光是她朝思暮想的脸。她暗里早已经碎了心肝,看见他,几乎可以连命都不要了。他竟抛汴梁奔赴建安,实在乎她的预料。原来他从未放弃找到她,来得比她估计的更快。
她曾经得官家承诺,自然并不惧怕。只回握郭太后的手:“孃孃放心,我会护着孃孃和弟弟的。”
崔竹筳原本就有伤在,同孙膺交手难分。可是余光划过顿吃一惊,竟失手让孙膺钻了空,秾华脱离了他的掌握,被孙膺劫了过去。
所以已经很明白了,这位守城半月余的将军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既不站在绥国的立场,又与殷重元为敌。崔竹筳脑中嗡然如弦断,汴梁城有乌戎的势力,建安自然也少不了。他曾听宰相无意间透过,绥国有除他以外的人在,他们彼此不相识,各自发展势力。两国交战,乌戎当然不愿意绥国这样轻易被灭,三足鼎立才能互相制约,一旦一方迅速壮大,剩的那个便岌岌可危了。乌戎不能兵相助,只有靠孙膺支撑,因此才有了绥军苦战。
钺军还是登上了城墙,烈烈的火光照亮了黑暗中的胭脂廊。金戈铁甲簇拥着一人缓步而来,那人一玄袍,姿态极雍容,眉间却满肃杀之气。
可是崔竹筳哪能等,一旦秾华重回钺军阵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猛然手去夺,谁知孙膺像了机簧一样,想都不想便与他打斗起来。拳快而狠,仿佛已经筹备多时,只等这一刻似的。
郭太后很觉诧异,多奇怪,连她和斐都没有见过殷重元,孙膺竟能够一认他。她隐约到不对,想去解救秾华,但孙膺挽过剑锋指了指她,复又将剑架回了秾华脖上。
孙膺笑了笑,“我不过是赌运气,如果陛当真不在乎,也可以赌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