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尘只是静静看着他，萧青行与他对视良久，才轻笑起来：“好，那就听你的，吃过晚饭再回去。”他朝轿夫打了个招呼，轿转向最近的酒楼，两人一前一后了轿，酒楼前扑鼻而来的酒香饭香，在寒风里汇成温的错觉，大堂明明红烛，照着各桌大喝酒胃的客人，一杯又一杯，歌永无尽，却偏偏觉得形单影只。

唐尘有些惘然的看了他一，萧青行在那双清澈的眸里只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猜错了，萧青行不禁又是低笑起来：“你骗不了我的。”唐尘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在萧青行摊开的右手上写了几个字。萧青行大笑起来：“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他说完，却有些后悔自己说重了，犹豫了很久，还是用袖替他拭去泪迹，轻声说：“说起来，还是你我第一次在一起吃饭。既然以后再见不到面了，有些话相识一场，我不妨摊明了和你说。你怕回去，谁都看得来，可你得知，你今日负他一分，尚且无脸归家，若等你日后负他千分万分的时候，‘从此萧郎是路人’也好，反目成仇也好，再想回去，

唐尘的发丝微微落了一束在颊边，随着轿波动，不停的晃。郊外是行人渐渐明朗起来的吆喝推攘声，还有厚底靴踏泥地里吱吱的轻响，汇成一片异常刺耳，但萧青行总觉得听不分明了，密闭的轿中，前只能看见唐尘颊边的那缕乱发，静静的晃，静静地过如血的唇。他不知不觉地伸手去，替少年将发丝挽到耳后，无论绪如何起伏，他的声音总是清清冷冷的，像没有绿意的冰原，没有游鱼的寒溪：“等你回去后……”

门外已经备好了轿，唐尘拿到行李之后，就一直缩轿的角落里，萧青行不时的打量着少年，似乎觉得这孩随时都会逃跑，只恨嗅不到半迹象，他伸手放轿帘，轿微微摇晃着离了地，这几个月无时无刻不防备着明枪暗箭，此刻看着要舒一气了，他却越发的绷紧神经，不苟言笑起来。

宜的在他脑海里闪过，湿的眸，鲜红的唇，无声的息和迎合，如同化一般销魂蚀骨的快，他轻轻摇了摇，将一切置之脑后。

唐尘睑微微颤抖着，耳畔是萧青行难得迟疑的话语：“如果他肯原谅你，就别再府了。我那弟弟，确实你至深。”他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也许他自己也没发现，那气多少带着怜悯，甚至是怜惜，所幸停了片刻，他又恢复了正常的气，漫不经心地轻笑：“无论你信或不信，我已经是手留。无论你现在在打算什么，我都劝你放弃，这鸠酒亲者痛仇者快，不是你品的起的。”

萧青行带着唐尘上了二楼，半斤黄酒，一小碟茴香豆，一小碟肉，很快摆上了桌。萧青行滴酒不沾，只看到唐尘捧着杯咕噜咕噜的喝酒，心中居然有化不开的滋味，等到酒尽杯倾，少年已是泪满面。萧青行第一次认真看他哭的样，睛里蒙蒙的气，嘴角却是上翘的，像是作颜一般，格外让人心疼。萧青行不禁放手中筷箸，良久才说：“后悔了？我早就劝过你，是你要和我斗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