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着嗓说：「要我再说一次？离我们第一次在宿舍见面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自私刻薄的这没变，还是老样。」

端阳看着我，不阴不阳地笑了两声：「都了，还怕人说。」

端阳看着我，脸发白。

端阳睁大了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想把我认个清楚。

「别误会，我没承认我是！不是不是，总之不能说。」

看他还是不懂，我把刀又往前抵了两分，在他肉上压一浅浅的凹痕，脸上不怒反笑：「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他都忘了，忍不住问：「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老样？」

端阳突然不走了，停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

这句话小的时候我说过无数次，每一次都用，专用来对付他一个人。

我费力地拿膝盖撑着床板，腰一拧，慢慢地坐到床板上，了会气，又叫了一声：「端阳！」

我声音放得更轻了，笑得直抖：「端阳，昨天晚上的事，别告诉别人。」

我深了一气，又狠狠地吐来，掉就走。

他没反应，还在神抖擞地走路。

我们两个怒气冲冲回了宿舍，我没带钥匙，在门上连踹了几。端阳阴沉着脸走过来，拿钥匙把门开，径直了屋。我紧跟了去，反手把门一摔，这才发现宿舍里就我们两个人。

我见他不吃，意识地张嘴就是一句：「你要是说了，我这辈就完了！」

那床被已经从他脸上了来，这小居然就这么睡熟了，嘴唇微微张开，不知在什么秋大梦。

风扇还没关，扇叶忽忽地打转。我了一会风，又开始晕目眩，赶紧一手撑在桌上，一手去拧药瓶。我往嘴里倒了几粒药，掉去找。

我转过脑袋，看着他翻上了床，拿被一抖，把自己从到脚罩在里面，不由憋了一肚的火，反反复复地想着他回来时的那句狠话，在宿舍里兜了几圈，发现果盘里放了一把果刀，连忙一把攥在手里。

十二年了，我没有一长，还是只会这么一句求人的话，是他变了。

我拿果刀抵在他脖上，吼了一句：「起来！」

端阳一边拿巾着脸，一边从厕所里来，看见我端着个保温杯，嘴里着药，就这么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我像是被谁了一鞭，意识地攥紧了拳要反击，又觉得他话里带了蹊跷，却一时看不穿。

我浑不自在，心里忽冷忽，突然听见他说：「钱宁，你还是老样。」

他这才把睛睁开一条，睫又长又直，在脸上投淡淡的阴影。

他哪里叫端阳。

我连忙跟着急煞车，原先等他就是想把事挑明了说，要不然相看两厌嘛凑到一块？

我瞪着他，把威胁的话从牙里挤来：「你不是嫌我态度不够好吗，坐起来！」

他翻了个，把脸埋在枕里，一副雷打不动的样。

他在背后冷笑：「你就这个态度，还想让我闭嘴？」

我脑袋转得慢，拳也钝，幸好还有一张嘴，张就骂：「对。我没变，是你变了。」

气了，我打起神，使劲挤笑来：「你不会跟别人说吧。」

没多久，床上就传来浅浅的呼噜声。我定了定神，握着刀，把拖鞋踢了，往他床铺上爬了两格，压低了声音喊：「端阳，端阳。」

我说完，直地站着，凶狠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