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我也急了,街原本有个换锁的锁匠,我拿了人家的业务名片,想着什么时候就把房门的锁给换了,次他再来,我就死不开门。
那天绕着学校走了半圈,在矮墙看到几张广告,停来一看,发现是组乐队的,意识地多看了几,正准备撕来,突然看见端阳抱着一叠新课本,几个女孩紧紧跟着他,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从我面前经过。
他忽然反唇相讥:「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端阳甩开我,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来,背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钱宁,你就是个
他了床,拉好链。我还合不拢,尸似的躺着,直到他拉开门,才捶着背坐起来。
我还要再拧的时候,他就用手捂着脸,像钻井似的动了起来。我抬一次手,他就啪地打一我的手臂。
「还帮别人呢,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朝他咧着嘴,趁他喝的空档,把换锁的那张名片撕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一:只有被一模一样的话骂过,才知自己骂去的话到底有多伤人。
等他再上门的时候,我仔细一看,果真是衣着笔,仪表堂堂。
我没说话,想了好久,使劲摇摇。
端阳脸上失望的表。不是一辈。他的九年,我的一辈。
他对我有贴的时候,他对别人没有不贴的时候,只要这么一想,我就不住自己的嘴了,推他、骂他、扬言要揍他,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骂了什么。
他歪着看我,等着我开,我只好先说:「端阳,我们要完没完了。」
话。一上门就是脱衣服,拍动作片,穿衣服,走人。
世上要真能有没完没了就好了。
可后来在教室听别人取笑端阳,说他每周总有几天刷牙洗脸得格外仔细,嚼香糖,往上香,穿得像去相亲似的。
我仰躺在床上,看见他悻悻的脸,还有他睛里筋疲力尽的我,摇了十几年的破船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腥咸的海从破里涌来,我能摸到这航程的尽。
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坐着一艘没完没了的破船,快被风浪掀翻的时候,又突然落回海面,被哗哗的大浪推到岸边,又随着退的海慢慢地往前。
端阳脱了鞋,看见我视线黏在他上,居然手足无措起来,时不时摸摸发,用手抚一把衬衣上的皱褶,还想作镇定:「怎么了,老看着我?」
我凑过去一闻,果真有一香味。
我慌忙追了上去,他们上了楼,我就一直在楼梯守着,等端阳送完了书,从楼上来,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分钟。
他还是一言不发,唯有我变本加厉:「端阳你让我恶心!」
我用手摸了两把,像摸着一个剥了壳的鸡,他受了惊吓似的把睛瞪得溜圆,我还没过足手瘾,摸了半天,又使劲拧了一把,他睛越瞪越圆,我手上越拧越用力,半天才松手,在上面留了一个通红的印。
他咧了咧嘴,似乎也有兴,那一丁喜上眉梢很快又变成了不相信:「是一辈吗?」
我脑袋一懵,差转不过弯。
两个人赤条条在一起的时候,我第一次睁开睛瞥他,他垂着睑,睫抖个不停,在白皙的脸上投淡淡的影。
我把他拽到角落里,气急败坏地直吼:「你真是助人为乐!」端阳没听懂,我又火急火燎地吼了一句:「你和她们有多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