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他碰时你才开始发抖,还是他吻你之后你才发现自己在颤抖?你不太清楚。你的在震颤,牙齿在打架,与其说害怕,不如说冷。骨里的烈焰退却,十二月的寒意再度涌现,被汗打湿的织与发丝开始冷却,裹尸布般贴在你上。你抱住雷米尔的胳膊在发颤,就像搬过什么超限度的重,脱力到难以控制。
你杀过无数恶,它们都是恶兽,不是人。如今你第一次杀人,杀死了神的仆人。罪大恶极,不可宽恕。雷米尔又一次把你的巴抬起,阻止你低去看你制造的尸。他的掌心温,嘴唇柔,红眸中动着某种吓人又迷人的烈焰。你闭上双,像在某个与雷米尔相拥醒来的料峭清晨,用最大的意志力也难以立刻。
有时候你真不太理解他的幽默,他嘲笑自己的伤疤,真觉得有趣似的。但你认同那后半句话,世界多奇妙啊,一年前你用手推车运回一只半死不活的恶,一年后你们为同谋共犯,一起运走圣职者的尸。六年前你无法想象普通神父的生活,一年前你无法想象自己会如此堕落、如此自由、如此激烈地喜怒哀乐,几分钟前你无法想象你能继续站在雷米尔边,交谈,亲吻。
“我没事。”几分钟后,你艰难地说,推了推雷米尔,“离开这里,可能会有后续队。”
这里有四尸,只有你制造的那特别惨不忍睹。另外三个(包括被你撞昏后被雷米尔补刀的那个)基本都死于脊椎断裂,死得净利落,雷米尔的确通杀戮。你们将不怎么血的尸抬去花园,为了避免剩那一把血得到都是,得找个运输工。你打开杂室想找个担架,雷米尔却一看中了别的东西。他指着房间一角的手推车,笑了声。
雷米尔松开了手,探寻地看着你,这一次你把教廷的运行机制与你的猜测一并仔细回答。没收到信号的况不会有大范围封锁,毕竟这回的搜寻多半是广撒网,网越大就越稀疏,总有办法离开。雷米尔听得专注,频频,最后他提,你们应该理一尸。
脸用力吻你,那双温柔的利爪之上,血还没有变凉。
“我记得这个,你当初用它把我运回来的。”他说,乐不可支地摇着,“唉,世界多奇妙啊。”
你杀了他――到现在,这件事才清晰地现在你脑中。
“不用太仔细,只要有时间让我们走远就行。”雷米尔眯起睛,扯了扯嘴角,“刚好给你的花园施施。”
被雷米尔吻住的时候,你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第三十七章
你们挖开花园的土地,将尸埋藏去。你们把乱七八糟的桌椅放回原位,拖动沙发
天气这么冷,暴在空气中的很快变得粘腻冰凉,比如汗,比如血。雷米尔蹭到你脸上的血迹也在失温,只有他手掌覆盖的地方还温如初。你的手不比他净,墨血(或许还有脑浆)在你手上与袖上星罗密布,你控制不住地向看去,脚边的尸死状凄惨。
那个笑容相当冷酷,同时镇定自若。与刚才抬看你时一样,那是知自己要什么的神。他的目光让人安心,让人相信一切问题终将消弭,就算没有,他也会将之一一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