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辰那时候略带开玩笑地说:“份的叠加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譬如说我既是父亲又是老师,为父为师,这份就迷惑了我,总觉得好像比别人的责任重,自认为自己可以只手撑天,其实不过是普通人……”
难不成仅仅是为学生交学费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他怎么既是他自己,又是蒋辰的儿呢?
顾瑾突然暴躁得无法控制,他用手把桌上的资料和书籍全扫,呯嗙巨响之后,书本簌簌落;随后他大声说:“我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让你满意,我,我怎么既是我自己,又是你儿呢?”
蒋辰只好说:“……好好,你小声些,冷静一。”
两个人沉默来,房间安静的好像能听到本不存在
蒋辰听到顾瑾说的话,原本心中的火气几乎燃烧到,然而现在他却好像被扎了一,火气全都了来,本不能再对顾瑾发脾气。
顾瑾本当然是可以毫无拘束的,而作为蒋辰的儿,他受到的压迫就会更多。
如果他不是他的儿,而是以另一种份去接近蒋辰,就可以更亲密一。
但是这些话蒋辰都没有说完。
那是蒋辰今天在文学论坛结尾总结时说的类似的话。上一个发言的老师和学生在讨论,其中谈到了关于份认同的问题,他们讨论得异常激烈。我们是谁?我是谁?单个的我又是什么?在文学当中通过审视个人份和自我认同的问题总是让研究者产生兴趣,而在现实中,“你以为你是谁?”同样是重要的话题。(注)
因为顾瑾立刻打断了他,声音几乎是在怒吼着:
他想说你要是没有钱的话,我肯定会给的。咱们家里的经济条件比她要好得多,为什么你非要和我计较这小钱不可?
顾瑾说的话和他类似,好像就是因为他自己对于份到混乱,因而才会产生痛苦。
“您还是拿回去吧”
“够了。”
顾瑾站起,从自己的书包里拿那个信封,打开看了看,:“里面一共是六千,学费加上住宿,数目应该是没错的。”
顾瑾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神透过一丝凄凉,然而这神转瞬即逝,蒋辰以为自己看错了。
因为顾瑾说的最后一句话让蒋辰几乎无话可说。
蒋辰和他对视,以往他总是有些不敢看着儿的睛,而现在他不仅和他对视着,神中也充斥怒意。
比现在还要亲密的关系,却是作为儿不可能实现的。
蒋辰压低着声音问:“你说够了吗?你和孟欣有什么地方可比的,她父亲生病,她要自己凑够学费。平时读书就很辛苦,如果打工花了太多时间,她怎么撑得去?而你……”
“……”
生交学费,才在刚才酝酿了许久,找了话题要和父亲吵架。
顾瑾把信封放到蒋辰后的桌上,将蒋辰的椅调转到桌前,轻声说:“爸爸,您的工资要好好拿稳呀。这么辛苦赚来的钱怎么能轻易就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您儿四年的学费也都是自己交……”
顾瑾从没觉得儿的份带给过他什么快乐。因为他总觉得蒋辰给的不够,而他不能要的再多。
“没错,我是没有她可怜,所以得不到你的怜!我也不是你那个专业的,所以得不到你的关心,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