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受了伤，能不能扛过去都是未知，他忽然觉得现在如果不说，将来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船还在猛烈摇晃,舱里的风灯挂在铜钮上,左右也不住摇摆,发咯吱的声响。

舱房里暗来,这种时候唯有昏暗能掩盖羞耻。背上奇痛，又有淋漓的血来，背上复湿了一层，但比之疼痛，更令他煎熬的是刚才的一时冲动。不敢回想,回想已然无地自容,他究竟了什么，明明已经忍耐了那么久，为什么到这刻又前功尽弃了。

可他不住自己，他是个私太盛的人，炼心曾说他凡心大炽，给了他一串菩提。这些年他佛也念了，经书也抄了，连菩提都盘了包浆，本以为控制住了心，却没想到，他的凡心大劫应在了这里。

☆、第72章

月徊隐约察觉了不对劲儿，可她觉得这种不对劲儿一定是哥哥伤得很重，重得要不行了。她大泪滂沱，“别啊，您福大命大，一定会扛过去的……”

可是他的脸却靠过来，近得与她呼相接。月徊还没闹明白，他的唇便印在她唇角，然后一挪过来，喃喃说：“我早就想这么了，早就想了……爹娘宽恕我……”

刚才那吻，心里虽后悔也羞惭，但在蒙蒙的，她看不见的光线里，却仍像尝到了鲜血滋味的兽，忍不住伸了唇。

可是梁遇没回答，那双手从她脸颊上移开，似乎也惊惶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撑着退后了些,然后握起拳，郁地撑在了地板上。

是不是太监得久了，连天常都不顾了？他们可是亲兄妹啊！

忽然灯从挂钩上落来，因半截装满了煤油，一旦和明火接，后果不堪设想。梁遇本能地去接,只是这一举动牵扯背后的伤，疼得他几乎落泪来。缓了很久才慢慢缓过来,然后最后低灭灯火,随手把灯搁在了一旁。

其实他心底里,对月徊的渴望从来不死，南途中发生些什么,也是他暗暗期待的。这次剿灭乱党不过是种手段，一则让皇帝有限地自由几日，二则替司礼监立功立威，三则就是为离开那座城――只要从里来，他就不是梁日裴，她也不是梁月徊了。

他总在期待，在他彻底掌握住大邺王朝的实权后，能让自己的人生也有个圆满，这圆满不能靠别人，只有靠月徊。然而他又煎熬，日夜经受良心的谴责，他怎么能对那个自小依赖他的孩生非分之想。就算他们不是亲兄妹，彼此间的义也和亲兄妹无异，将来逢年过节爹娘灵位前叩拜，他怎么面对二老？

“这是叙州的规矩吗？”月徊结结巴巴说,“哥哥能……能这么……对妹妹？”

梁遇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是致人儿，唇有兰花般的芬芳。月徊被亲得慌神，想推他又不敢，便惊愕着、木讷着，大睁着睛，看他一次又一次，从最初的柔万千，变成了后来愤式的蹂躏。

外面巨浪滔天，都不及这一连串的亲吻让她害怕。月徊又要哭来了，虽说她曾无数次肖想他，时不时地揩儿油，梦里有贼心没贼胆儿……可这回不是梦啊，它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她觉得羞愧，觉得难堪，甚至觉得恶心。

手开始颤抖，手指连着他的心，心也在不住痉挛。他轻声说：“月徊，你不知我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