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六臂,纵是无人扶持也可以披荆斩棘。结果梁遇走了四五个月,天慢慢凉来,皇帝那一腔血也渐次变凉,试过之后才知这朝堂外有那么多的不顺心。以往梁遇替他挡着,他以为政务不过如此。后来他一个人站在暴风雨里,迎面的雨打得他睁不开,无躲闪,他才懂得就算是皇帝,独拳打虎也是痴心妄想。
皇帝面前放着打开的题本,在接了梁遇的手书之后,那些蝇小楷便让他睛疼疼,他是一个字都不想多看了,抬手把题本合了起来。
“嗳……”毕云窒了,“算是吧,不过这
“可不是么,我听说两个人还一块儿上什刹海过冰,上前门大街吃过爆肚。”她说着笑了笑,毫无吃味儿的意思,只是慨着,“真没想到,皇上那么金贵人儿,还上平民百姓取乐的地方去……”
皇帝听毕云这么说才略宽,“大伴心系社稷,朕都知。这回他辛苦,回来也要论功行赏才好。”说完了,因心大好,几日不开的胃霍然有了,命心局上了些小,一个人坐在排云殿里,就着茶慢慢吃了一碟。
毕云的话里也透着喜兴,为主终于不必那么艰辛而暗自兴,“掌印大人一去好几个月,里没了他老人家坐镇,底那些人都懒蛆来了。如今可好,掌印要回来了,看谁还敢不听差遣,阁的人还敢和主叫板!”
待皇帝丢手,毕云方领人收好盒退到殿外,门正遇见贵妃从东边廊庑上过来。今天的贵妃穿着银红团花纹十样锦褙,挽着发,发间簪一套赤金楼阁簪,与平时的素净不同,明艳得惊人,笑问毕云:“听说梁掌印要回来了?几时能京?”
后是女人的战场,毕云知在一个女人面前谈及另一个女人的好,是件很危险的事,便斟酌:“掌印大人的妹,早前在里伺候皇上梳,皇上因瞧着掌印的面,确实看重她些。”
贵妃噢了声,“掌印大人的妹很得皇上喜,这趟回来,八成要留在里了吧?”
毕云呵着腰:“回贵妃娘娘,才动不久呢,路上少说也得两三个月。”
这王朝立世已经一百多年,一百多年的痼疾像铁化又凝固,凭他用尽全力也掰不动。也许自己是太年轻了,也许再过两年才能有足够的底气来面对那些咄咄人的阁大臣,但目,梁遇缺之不可。
毕云忙打圆场,抱着拂尘:“门在外,许多变故不由人说了算。像掌印南这趟,又是瑶民又是红罗党,再加上个总督作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平定两广,已然是借着主的威严了。主想,两广那么多的乱,掌印这会儿回来,怕是也没能完全料理净手上差事。掌印的脾气您是知的,那么滴不漏的,叫他中途回京,怕又得两牵挂着呢。”
毕云唯恐又惹什么祸事来,忙笑着敷衍:“主鲜少,这些年也就了这么一回,自然对民间事儿好奇些。月徊姑娘又是民间长大的,那些吃的玩的她都知……”
“你们京城里的人这个叫什么?胡同串?”贵妃饶有兴趣地问。
“他这一去是太久了,朕的信应该早就到了,不知他怎么现在才动。”话里话外有些不耐烦,嗔怪梁遇回来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