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不是常司礼监回差事么。”她没等嬷嬷说完就自顾自,“北横街往东有个梵华楼,从司礼监来上那儿去,不过十来丈远。”
索嬷嬷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杀鸡抹脖:“我的主,您想什么呢!这可是犯忌讳的,您不要命了?”
梁遇哦了声:“皇后娘娘遇喜,原本就要闭门养胎,所以禁足不禁足的,没有什么差别。”
“嬷嬷,我想见见西洲。”她走在御花园里,隔墙朝神武门方向眺望,“我已经有三个月没见着他了。”
也罢,既然不,又何必在乎他来不来。她修养了一阵,皇帝临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有太多的时间静来,时候一长便开始狠狠想念西洲,揣测他得知自己当了爹,会是怎样一番心。
贵妃听他全是场面话,脸上顿时不是颜了。隐忍再三,忍得心哆嗦,最后错牙笑起来,“打搅厂臣有时候了,厂臣公务繁忙,我就不耽搁你办差了。你且去吧……哦,得了空儿,请月徊姑娘上我这儿来坐坐。厂臣是知的,我后圣眷不衰,四树敌,也没个说知心话的人。月徊姑娘这没有争的牵扯,请她来我里走动走动,兴许我们能交个朋友也未可知。”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来了嫌他,不来又怅然若失。心烈火翻过几遍,说一千一万,幸好她还有那个在乎她的人。这个人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提倒还好,一提便思之若狂。她想见他,这就要见,心
梁遇笑了笑,“月徊这两日要回提督府,恐怕也没有机会来见娘娘。娘娘且宽宽心,皇上那臣自然替娘娘周全。不过皇后遇喜是等大事,倘或皇上更向着坤宁,那也是应当应分的,娘娘要平常心,看开些为好。”
贵妃漠然说:“皇上有了别的乐,南苑也不我了,我就见他一面,说两句话,有什么要紧?”
她自小是王妃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说她老成,有时候也孩心,光图自己兴。她的人生花团锦簇,在家时得,后门庭也没冷落过,这回皇帝连着有七八日没上承乾来,她松散过后,反倒无所事事起来。
一切都与她设想的不一样啊,皇后是她的煞星,是老天爷派来挡她儿的。至于皇帝,她也看清了,耽于享乐薄寡义。她没怀孕的时候能陪着他风,他还愿意常来承乾;一旦她怀了孕,没法和他那事了,他就辗转家,最终弃她于不顾了。
糊周旋,“娘娘放心,皇上只是近日事多,待得了闲,一定会来瞧娘娘的。”
贵妃不满意他的答复,咄咄问:“皇后禁足的令儿,可是已经撤销了?”
梁遇自然知她在打什么算盘,拿小四来要挟他,他和小四隔着一层,起不了太大作用。但要是拿小四和月徊商量,月徊就得急得上吊抹脖。打蛇打在七寸上,贵妃深谙此,之所以没有一气儿找月徊,是免于走弯路,先给他提个醒儿。要是他这无动于衷,那她一步就会惊动月徊,毕竟月徊一哭二闹,比她自己磨嘴千百倍。
索嬷嬷因她的突发奇想忧心不已,“主,咱们这是在里啊。”左右看了看,压声,“里不比西海,您不能起这个念……”
他行个礼,慢慢退前殿,贵妃坐在南炕上,不由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