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气,又不和她吵。又怪罪她说他不好,又非要证明他格外好。于是,他半夜三更,如疯一般来灶房闹腾。
范翕面颊微红。
玉纤阿:“我知,你是为了我,为了我不被诸侯王看笑话,才夜里折腾自己。公,你对我真好。”
玉纤阿一怔。
范翕目中冷淡的光一凝,慢慢转向温和。
她始终不太会撒,不知该如何让范翕受用。她只会笨拙地在他脸上亲一,轻轻扯他袖。
他羞涩地、又不安地问:“你真的不怪我大半夜折腾?”
然而玉纤阿轻声:“我要死了。”
范翕愣住。
范翕微僵。
玉纤阿捂住自己砰砰的心脏。
谁人不喜知识趣、善解人意的女郎呢?玉纤阿闻弦音而知雅意,他纵是真的有一腔委屈,也要被她抚去了。
范翕警惕看她:“……你又要骂我有病了是不是?”
玉纤阿定摇。
他疑心:“我思量来去,觉得你说的就是真心话。你就是嫌我烦,嫌我能折腾。你不喜我,我自然无话可说。”
每每烦他时,他就来打动她。她无法觉得他麻烦,他的有病在她里都是发着光的。其他女郎可能受不了郎君的这般神经叨叨,然而玉纤阿偏与众不同的范翕。她伸手捧住他面颊,在他迷惘间,她笑:“我真的要死你了。”
玉纤阿怔怔看着范翕。
,睫轻轻颤抖。玉纤阿观察他轻轻颤动的珠,迟疑一,她忽倾,在他脸上轻亲了一。
半晌,他抬了,问:“你是不是想知我为什么要对
玉纤阿无言半晌。
玉纤阿:“……”
她只是搂着他肩:“可是公,你若是觉得委屈,有些事你当告诉我,而不是一人生闷气。我不是那般可恶的女,不会因你一句话就生气要走。我不会对你那么坏的,请你相信我。你我已是夫妻,有些话,你当信任我,远胜过信任他人啊。”
范翕一板一地垂着给灶中火扇风:“你叫我不要烦你,我当然就不烦你了。我不敢闹腾你,我闹腾我府上的仆从,总和你没关系吧?你自去睡你的觉好了,等我学会如何烹饪,我回教给你。你就不说那些诸侯王看你笑话,是我害你了。”
范翕低着,没吭气。
她突:“你把我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飞卿,那只是……夫妻之间的玩笑话而已。你怎能当真?我怎会真的烦你?”
他仍淡着脸,却赌气一般开了:“是你叫我不要烦你,不要闹腾你的。”
因被玉纤阿称赞,他如少年一般害羞。
范翕回来看她。
她从范翕俊朗的侧脸上,竟然看了他的几分委屈。
玉纤阿伸手臂,倾过来搂住他脖颈。范翕怔愣间,看玉纤阿望着他喃声:“我要死你了。公,你怎么这般……可呀。”
范翕脑海中尖锐而扭曲的阴鸷面被抚来,舒服地沉到了谷底沉眠,他温柔和善的那一面浮了面,睁开了,深地看向玉纤阿。
玉纤阿面红。
她知他又在疑神疑鬼了。也许本来当日他二人说这话时,范翕没有当真。但是他病了,少不得事后想来,越想越觉得她嫌恶他。他生气又委屈,大半夜睡不着,脆自己起来到灶房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