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选了今日,他们不倒霉还能有谁倒霉?
书房的地面上满满都是被掀翻的各种文书,一片狼藉地散落在那里,足以想象某人先前的盛怒。
她并不是真的对这些日以来的事毫不关心,相反的,却是无比担忧。
有时候,这样面无表地训起人来,才是更加致命。
她在书案上蹲坐了片刻,竖起了猫耳朵,听着首辅大人语调低沉地在那训斥。
刚走房门,便幽幽地叹了气。
傍晚时分,郑茹兰如往常般带着睡意上了床,但大概是因为心里藏着事,竟然久久没有睡,直到夜渐深才终于合上了睛。
小姑娘家家的动芳心自是容易,怕就怕是芳心错付,叫人伤到了心。
此时此刻看去,那些官员一个个显然都有些经不住首辅大人的震怒,脸惨白,有的人甚至都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栗了起来。
郑茹兰归来之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但因之前都说她是跟好友外游玩去了,那么长时间未归,不意外的总是得挨一顿训。
梳理完发后,郑初柔让素竹去厨房准备了一些郑茹兰平日里吃的心,也便退了去。
毕竟坊间的那些传闻说得如此真,虽然她并不觉得郑茹兰真的能与当朝首辅发生些什么,但是万一妹妹亲告诉她对首辅大人动了什么心思,着实有些担心自己受不住这个刺激。
不得不说魏楚铭确实极少暴怒,更多的时候大概是像现在这样的冷言冷语,可是光是一沉脸,就已经拥有了足够的震慑力。
然而猫儿醒来的时候,却没有在那个熟悉的怀抱当中。
郑茹兰白天刚跟魏楚铭闹了脾气,好不容易终于如愿以偿地回了家,结果睛一闭就又回到了这熟悉的府邸,难免有些心复杂。
魏楚铭的心显然极度不好,回到书桌前面坐后,甚至连旁边的团都没有搭理,径直拿起公文来继续翻阅了起来。
正是因为担心会让郑茹兰再想起首辅府来,郑初柔思来想去,认为绝对不能多提半个字。
李氏虽是主母,但毕竟不是亲生母亲,小声地责怪两句不懂事也就算过去了,郑鸿儒却很是生气,拿家法来看似凶狠地上了两鞭,这才在众人的劝说作罢。
郑茹兰自然不知自家二良苦的用心。
再往外面看去,院里面瑟瑟缩缩地跪了几人,看那上的官服,理当都是职位不低的大人们,就是不知怎么竟是得罪了这位煞神,噤若寒蝉。
魏楚铭漠然的视线扫过,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听不到吗?”
此时虽然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中,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味熟悉的心,不知为何,心里依旧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众人顿时抖了一个激灵,一个都不敢多留,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也不知魏楚铭天天带回来的那些蜜饯果是在哪家铺买的,确是极好,早知要回来,应该先问上一问的。
气氛很是压抑。
就在这样闹闹腾腾当中,一天也就很快过去了。
她第一看到的,是站在门背对而立的修长影。
阿影本是目不斜视地站在旁边,这时候才不动声地朝那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投以了一个哀悼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