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悠悠,看见前边有一人影,便信步跟了上去。那人带着苏瑾四游走,前景仿佛从前见过似的,苏瑾又实在记得自己甚少离家。
“先前姻缘一线看得不清,原是那故人不放心,轮回之前到阳间来寻,如今时候该是到了,又迟迟不肯回阴间过那忘川河,恐怕影响到了小公。”
那人开问:“你怎么丢我一个人先跑了呢?”
“还不要人看着,我可听见好大咚的一声。”
☆、俗世2
苏瑾一愣,鬼魂一说竟不是胡说胡诌。
那老神仙字一批,铜钱一撒,乱了卦象,蓦地笑了起来。
苏瑾又认识了一个文采好的隔座,同他多说了几次课文,那同学的书竟几次三番不见踪影,见了苏瑾远远地避着,再不作声。
“给我喝。”
苏瑾和衣起,“先生,他能听到我说的话
定是好看的。
那夜苏瑾贪凉,得了风寒,浑浑噩噩地竟烧了起来。诗在旁边抹泪说自己照顾得不尽心,害小公受了凉,画意拿着帕给他脸和手臂。
“许是如此,才错了轮回。”
看了一会儿书,纸上写的什么也读不去脑里。诗剪灯烹茶守在一边,苏瑾让她回去,一个人对着一盏灯,茕茕孤影,冷冷清清,意兴阑珊,就睡去了。
了苦工,跟苏瑾约好一起去玩也不能成了。
苏瑾微微一惊,这姑娘声音清冽不柔媚,倒带着几分须眉气概。但丢她一个人先跑了又是从何说起?
鸟惊庭树,影度回廊,衣袂飘动之间,环珮铿锵麝兰馥郁,苏瑾看着那人,脸上却有了几分绯红。他还没单独和女一同游过,这可算是僭越了。
“倒也无妨。”老神仙对苏瑾和老夫人说,“捣作乱的是前世故人,这宿命姻缘本是好事,只是你这孙儿前世是个女,那夫婿寻了来,却发现妻成了男儿,心懊恼,却也不愿旁有男靠近,故而时时捉人,想把他们赶跑。”
苏老夫人向来信鬼神之说,心里一急,大老远的又把那一位老神仙请来,叫他看看苏瑾。
若是有人和苏瑾亲密些,不是栽了跟就是跌荷池,鼻青脸一回,便长记了。
苏瑾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给他号了脉,有人掀开他的被,又有人给他盖上。他想张说几句话,居然没什么力气。
等都收拾好,苏瑾睡在那枕被上,又一夜无眠。
“先生,他是不是怨我先走了?”苏瑾勉力探问了一句。
“明明是我跟着你来的,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这是何……”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老神仙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苏瑾看得有趣,倒有了些神,很想知老先生听到了什么。
那人应该长得什么样呢,宜嗔宜喜,若飞若扬,蛾眉颦笑,松生空谷。
苏瑾正在床上睡着,想来也不见好,不知怎么的,总没神。
睁开睛一看,诗的脸笑盈盈地现。
苏瑾想看看那人的脸,待要伸手拉住之时,却一个趔趄摔了一跤。
学堂的课也停了几天,烧退了之后一直怏怏的不见好。
不是风烟,便是半片月光,风月债,痴男怨女,离恨天上还要缠绵悱恻,尘世之中又如何断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