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国之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着众生的生死，稍有不慎犯龙颜，可就是要首异的。

他努力试图稳住形，还是向皇帝的方向扑去。

苏景卿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成了皇帝的臣。

他是今科的前三甲，虽然不敢说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怀天。但是皇帝的注视却像是万兽之王在巡视自己的猎，让他如履薄冰，生了退却之心。

小太监熟能生巧地接过，看不见是怎么收起来的，眯着睛笑：“好说。”

“苏卿，你说御史说得可对？”

“臣惶恐万分……”能因为长得顺饶过臣一命吗？！

是饶了他的意思吗？

抬一看，皇帝正饶有趣味地瞧着他呢。他想自己是不是今天穿得还是太招摇了――母亲知他第一次见天，非要加上那些繁杂的什，他没有反对。

普天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常说伴君如伴虎，前人诚不欺我。

……希望圣上能够自觉后退一步，让我摔个狗啃泥就好。

“……”

“公公，”他把母亲早上要他带着的银悄悄地递到前面带路的小太监手里，“还希望您能多提提。”

“……”

其实，每每召御书房也是替皇帝念折，皇上有兴趣的呈上去，没有兴趣的堆在一旁。

在路上他细细地想了一遍，实在是找不自己的过失之，他只是个刚刚得见天颜的书生，还不至于得罪人。

说好的提呢，就是让我直接上天吗？！

四个字坐着皇帝，乌泱泱的大臣分成两边，苏景卿锦服加，心里却虚得慌。

果然还是应该持自己的看法。

他战战兢兢，即使要辩解也不敢明目张胆，“御史大人怕是误会皇上了。”

苏景卿把低去，显得更恭敬几分：“皇上不过是嫌看折累了，御史大人却以为皇上在找乐。”

是了，他不正是王么。

皇帝笑了一声：“苏卿，让你在朕这里念折大材小用了。”

“臣遵旨。”

皇帝听见此话笑声来：“你放心，朕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苏卿，”皇帝开了，“你了朝之后到御书房来。”

的时候还是那个小太监，他深莫测地说了一句：“苏大人，以后可要你多多关照呀。”

苏景卿稍微放了些心。

“臣罪该万死！”

“……”

“以后你多来陪陪朕，朕就赦你无罪。”

皇帝站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上，已经换了一装束，减了些威严，早有人通报，见他来了，皇帝发了句话。

苏景卿额沁了薄汗，“

“苏卿，朕近看发现，你长得很好看。”

旁的不说，光是折里弹劾他的都有几句不好听的。什么“在其位不谋其政”“以犯上狐媚惑主”苏景卿看着也不敢不念，一个字一个字当真是刺目戳心。

“你上前来，朕要问你几句话。”

苏景卿毕恭毕敬地上前，谁知刚刚的小太监竟然半途伸了一只脚，把他绊了一跤。

摔在皇帝怀里的他觉得，自己大概最多只能活到明日的午时了。

官封三品，不过是个虚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