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
没有来生。
恍惚中她想起北岛的那一句诗。
任由长风和巨浪带她走吧,去哪里都好,这世界对她而言,已无分别。
之前那一些手可及的相……太近,太危险了。
这个男人是花,是带刺的玫瑰,剧毒的罂粟,虽然有著致命的丽,可顾名思义那丽是致命的。自己已尝到苦,遍鳞伤。
所以怎能再犯。他陆宝贝虽达不到革命烈士的度,但也有他陆家人不容折损的骄傲。
她铁了心要他知,那一晚,他究竟伤她多深。
抑或是这二者相加,留给不被的那一个人,一生再也无解的憾恨。
对於陆宝贝来说,和秦真在一起,这才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每一步,和来时的沈痛艰难,天壤之别。
她当了一辈的掌舵手,航向永远是找不错的安全准,但这一次,秦绵却只想撒手而去,把一切交给天意。
陆宝贝终於声打破他和秦真之间自第一句话以後就尴尬陷的沈默。
又像是在不顾一切地求死。
当你毫不怀疑地相信一个人,那麽你最终有可能得到两种结果:要麽得到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要麽得到一个值得铭记一生的教训。
终於秦绵停住站定,电影慢镜一样地回过去,目所及只有一扇雪白的,毫无生命气息的房门。她知那里面隔绝的,是她了一辈,即将走到生命尽的人。
“……你不跟去看看?”
今生的交集止步於此。这一刻秦绵忽然恨极,痛极,为什麽,他们都不相信,人有来生。
她一生的全的力气,勇气,胆气,还有对女人最重要的运气,都在这个告别的深夜被老天空殆尽,此刻整个人如在命运的惊涛骇浪里飘浮沈,摇摇坠,随波逐。
有人能骗你一次,可耻在他;若他能骗你两次,可耻在你。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究竟是生与死,还是你深深地著他,而他却倔得死也不你?
模糊的泪里,前方的房门渐渐幻化成阴阳相隔的通,她最的人在里边孤独地死去,留她在外面孤独地终老。
听见陆宝贝的话,秦真背靠墙两手在大衣袋,微微侧,形慵懒惬意有一种说不的风邪气,一脸似笑非笑地看他,嗓音低沈磁,沙哑中带著微妙得难以言喻的迷人味。
她让他看著自己走,其实是因为她没有勇气,看著他走。
老天给人机会,可人们总是重蹈覆辙。
怔怔呆了几秒,秦绵忽然泪如狂涌。
黑的捷豹划破黑夜冲开风雪,那决然而去的气势仿佛在茫茫天地间用暴力横冲直撞唯一一条通往生的路。
“没那麽脆弱的,她现在一定不想见任何人,而且,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主动说话了。”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第六十四章
秦绵脆地转,抬脚就往外走。
这语气既像叹息
这一次,她知,陆阳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无论恨。
打开门,走去,再关上门,往前数步──
而她再次,无法挽留。
两人并排站在医院大门,不过陆宝贝站在门的右边,秦真占据了门的左边,中间隔著大约五米左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