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说什麽,他很想什麽,他很想走上前去张开双臂,像小时候她无数次抱过自己那样充满怜地抱住她──
是一个,哪怕再,也受了伤的女人。
模糊地,她看见对面的玻璃里,一个迅速枯萎凋零的自己。
,我错了。
这一刻,後悔和愧疚的绪泛滥了秦深的全心。
秦绵将额缓缓抵上窗,冰凉的不及她心里的千万分之一。
然而她知那一定不是全,所以便没有任何意义了。纵然她不是这般骄傲要,她也不能忍受。
抱住现在对於自己来说,那再也不复大遥远,反而直得让人心疼的纤细背影,然後对她满怀歉意地说一句──
而秦绵确实懂他。
“、……”他低低开,但始终吞吐难言,字不成句。
对她这麽骄傲的人来说,这的确没有任何分别。如果心不能一起得到,那不如都不要。
“你是想要跟我说对不起吗?”
“没事的阿深,你杀了程雅,他不会和我在一起,你不杀程雅,他不会我。对我来说,这没有分别。”
她转看向秦深,莞尔一笑,眉目如画,似柔:“答应,你一定,要一直好好去。”
很多次她以为她会哭,但是她没有;很多次她以为她会报复,但是她也没有。
生平第一次她放矜持,任凭自己幻想一切关於他和她。
事实上她这一生,只得到了他一夜的,和一颗她再也不会知,究竟是几分之几的真心。
许久,秦绵忽然轻轻叹了气,垂神恍惚地慨:“妈妈说的对,作孽是会有报应的。既然逃不掉,那就报应在我上吧,我已经永失所孤独至死,真真也算是受了惩罚了,我们三弟里就只有你……只有你,阿深,还是好好的。”
她只是从未想过,她只了这一次,便已了断了她一生。
而今晚,这是第一次,他看著她的背影,终於觉到,她原来,毕竟还是一个女人。
秦绵幽幽地问,却又不等秦深回答,便云淡风轻,一笑而过。
第一次求而不得。第一次,痛亦不舍。
作为旁观者,秦深见证了她前半生“求不得”的隐痛,而此时已经深深验过何为的秦深,难以想象,她还要更加痛过那“死别离”的,冗长的余生。
陆阳,你让我来和去的路,都走得好孤独。
生平第一次她放矜持,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他。
许多年的背影。幼时觉得挑遥远,後来觉得妖娆丽──但无论一哪种,它总是得笔直,豔骨的脊梁却有著比男人还要倔的刚,侧耳倾听,仿佛能听到那永不弯曲的铮铮作响。
被是奢侈的幸福──最後她得到的,就是,也只是,这一场多麽痛的领悟。
他不在,她的生命也仿佛随他而去。
他是她生命中全的第一次。第一次动心,第一次喜,第一次去,第一次低声气,第一次泪成海……
然而最後,她只得到一场,多麽痛的领悟。
一段就此结束,一颗心看要荒芜,他曾是她的全,只是她回首来时路的每一步,都走得好孤独。
一潭死,枯死寂。光是想想,秦深便已觉生命难以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