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轻轻一笑。
我总是在这里的。
“你不能摆脱我的,诺诺。你往前,我帮你开路,你往後,我帮你善後,你原地不动,我就陪你站到天荒地老。”
时间就在这一刻无声地静止了。
程诺若有所觉地停脚步,转看向厨房里男人的背影。那样孤傲而直的背脊,像一柄古朴肃然的剑,突兀地竖立在和这份气质格格不的厨房里。
脱而的刹那,程诺到有什麽东西从自己上永远地脱落,全都变得轻飘飘的。
秦深轻声:“我知你也清楚的,诺诺,无论哪种形式,这一辈,我们总是要捆在一起了。”
离开的那分灵魂慢慢地升到半空,居临,他看到地面上那个死亡又新生,堕落又涅盘的自我。
而这一刻,它终於鞘,亮夺目而慑人的锋芒。
你走,我不会追。可是你来,我也不会跑。
程诺就沈浸在这一瞬天摇地晃的眩晕里。
是牢笼,关着两个人。
快要转过拐角的时候,突然,厨房里的声哗地停了。刚刚开着还不觉得,这一,房间立刻安静得有些诡异,透一让人不过气的压抑。
秦深慢慢吐了气,一字一句低声说:“如果你想就这样过去,我陪你。”
他得很仔细,修长白皙的十指轻轻贴着洁白的瓷碗,低着认真家务的样,迷人又优雅,犹如一幅岁月静好的画。
明明什麽都改变了,却又仿佛什麽都未改变。或许,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这麽过一辈?
永恒也不过一瞬间。
无论是是恨,是生是死,他们都已休戚与共,不能分离。
“……也许吧。”他沈默了一会儿,低垂的眸中有无数绪汹涌翻,却又一一熄灭。
耳膜剧痛,血翻腾,狂的心脏像经历了一场微型地震,垂在两侧的双手有一不受控制的攥紧。
然後他笑了。笑得云淡风轻,雾散尽,日光倾城,洒脱而灿烂。
程诺定了定神。
“反正,我总是在这里的。”
我总是在这里……
“……诺诺!”他失声叫,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嗓音里,是饱狂喜的震惊。
他知这句话一旦说意味着什麽,而他更知,秦深会懂。
我仍然不知未来会发生什麽,我仍然无法断言我们可以走到最後,我仍然不敢相信白偕老的童话会发生在我们上,我踮起脚尖极目远眺,仍然到前方黑雾弥漫一片茫茫。
但我知,我总是在这里的。
“诺诺。”
。
秦深站在槽边,没有转,低低叫了一声程诺的名字,手上还一边着碗。
男人的声音低沈清雅,像沙沙的清风温柔地拂过大提琴,撩拨涓涓绵绵的音。状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全是足以将人溺死其中的深意。
秦深,或许给你一机会,或许给我一机会──
忽然,那种奇异的相通又现了──
果然,碗的抹帕啪一声掉在地上,秦深不敢置信地回过,脸上写满了难以形容的神
秦深还未开,但程诺已然知秦深想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