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很久才：“也好。”

他不客气地表达了嫌弃：“你编的小兔跟我的能比吗？你母皇才看不上。”

因为她发现，父亲对于母亲的离世似乎并没有多么伤心。

席初颜一厉：“你胡说什么！”

这一套想法，对席初来说显然过于新奇。

虞宁最后哭唧唧地去上了朝。

如是女皇的后这般频繁的游走各，势必要被群臣指摘，但席初现是太元君，皇帝答应他的要求叫尽孝，没人敢说什么。

“这样衣冠冢里我们一起长眠，天地之间我们也可以常伴。”

敲侧击地劝他在她走后好好活，现提起小兔，自然也是这个目的。

他赶忙哄她，结果这小姑娘非要免朝一日，说要陪他给母皇编小兔。

她受到的最后一件事，是他俯来吻她。她还很够意思地回应了他一，才睡得沉了。

当正值严冬，离开还要两个月。她想他若能熬过这两个月，心总会好转一些吧。

“这两个多月我还好，孩们也都还好，你放心吧。”

“天啦，我来给你编小兔。”

她上朝的时辰已经够早了，父亲比她起得更早了一些。

七之他很沉默寡言，但七过去，母亲化作一捧白灰，他就立刻振作了起来。譬如他饶有兴味地寻了不少闲书来读，譬如百日国丧之大家虽都只能吃素，但他突然格外的“不厌”起来，让御膳房变着花样将素菜过得更加味。

待得丧期过去，席初便开始带着虞宜游历各地了。虞宁不忙时也会跟着一去，就当察民。

百日国丧随即开始，于是这一场大雪像是持续了三个月都没有化一般，京城里铺天盖地地延绵着白。

这让虞宁心里不太舒服，她原本以为，父亲会是最难过的一个。

虞宁寻过去看了一，他正姿态随意地坐在灵位前的蒲团上。

父女两个便有些天没有见面，直到她某天去母亲灵位前敬香，看到父亲端着个碗去。

虞宁突然绷不住哭了，席初闻声回，险些被她扑个跟。

“等你哪天没了，你也可以这么。”

他的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哽咽：“睡吧。”

“你派人去，把这些骨灰撒向大江南北、山川河。这样若你去游玩，江里是我、海岸是我，青青麦田是我、金黄稻谷也是我；夏夜晚风里有我、白雪皑皑中也有我。”

翻了个，虞谣仰面望着他：“反正你得编小兔烧给我。还有哦，我的陵寝……”她说着又扯了个哈欠。

女皇驾崩，丧钟撞响。

席初微怔：“陵寝怎么了？”

她咂咂嘴：“我认真想了想，陵寝成衣冠冢吧，我的尸你一把火给我烧了。”

在这三个月里，新皇与父亲闹了一顿脾气。

“阿谣，今天这素鹅特别好吃，我觉得是你会喜的味。”她听到父亲在里面说。

“你听我说。”她抬手，很没正经地拍拍他的脸，“烧完之后，我会有些骨灰剩。据说一个人能烧两三兜骨灰呢。”

虞谣最后扯了个哈欠：“我好困，想睡了。”

又过了些时日，天地回，草木绿。虞宁这天刚起床就听说，太元君一早就去了先皇灵前。